“砰!”瓷器崩裂的声音骤然响起,在园中舞动的美人身形一颤,很快意识到这是来自主家的怒火,登时盈盈跪倒,她纤腰还未弯下时,柔媚的脸上便已缀满了珍珠似的泪。
“庸俗不堪!”刘文举骂道,甩袖起身,毫不怜惜的将女子抛在园子里。
他还没到房间,便正好在游廊上遇见了府内的师爷周城仲。
“公子爷。”周城仲一揖。
“周师爷是来寻阿爹的?”刘文举疑惑道。
“周某是来找公子的。”周城仲高深一笑,“丞相爷也晓得公子近日情绪不爽,是以特让周某前来,也好开导公子一二。”
“并无什么大事,叫阿爹费心。”刘文举眉一皱,很快又松开,淡淡道。
周城仲也不反驳,轻轻摇了摇折扇,笑道:“且容周某猜测一二,困扰公子爷这段日子的事,可是与咱们新驸马有关?”
话音方落,刘文举目光已如冷雪般落在周城仲身上,他冷哼一声,一字字道:“周师爷果然明察秋毫。”
“非是周某刻意窥探公子。”周城仲忙道,“此事乃是丞相爷相告。”
“阿爹?!”刘文举惊道,环视周围,压低声音,“周师爷借一步说话。”
……
内室。
周城仲放下茶盏,经过简单沟通,他已经大概了解了情况,正眯着眼睛笑道:“既然如此,咱们至少能确定,冯少英冯大人,和那位襄阳总督之女有着极大的关联。”
“确定这个有何用。”刘文举咬牙切齿,“也不知她给天香公主灌了什么迷魂汤,那个刁蛮丫头居然也对她这般顺从!”
“公子莫急,您可还记得一个人?”
“周师爷是说?”
周城仲笑,凑上去道:“当时冯素贞姑娘和一个叫李兆庭的书生有婚约?冯姑娘天姿国色,那李书生想必对她一往情深,若是两人相见了,决计不至于认不出对方,他们若是一时情不自禁,岂不就……”
听到“李兆庭”三字,刘文举心中不免泛上一阵酸意,犹豫片刻,才慢慢道:“这姓李的目前关在襄阳大狱中,当时定罪的证据本就不全,又有什么理由,将他突然提到京城?”
“公子爷还记得,之前陛下曾差本榜探花魏之远魏大人前去诸州巡察一事么?”
“这点事本公子当然记得。”刘文举矜傲道。
“魏之远与冯少英同年进士,关系不错。他既然是去地方巡察冤情,那冯少英不对他漏点口风,提点他李兆庭之事,倒是奇怪了。”周城仲道。
“若那姓李的真被翻案,就派人结果了他!”刘文举面色一沉,冷冷道。
“公子莫急。”周城仲劝道,“这姓李的还有用,咱们目前正指望他揭破冯少英的身份呢。况且魏大人想平冤,也得看地方的官儿们肯不肯,两下一扯皮,这事恐怕最终就得落在京中,由陛下圣裁。如此一来,等李兆庭进京后,咱们先以平冤的条件诱他指认,等冯少英的身份被揭破,那时究竟怎么办,还不都由得公子爷么?”
刘文举沉思片刻,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来:“若果然成功,本公子到时候决计不会忘了周师爷的!”
两人相视而笑。
……
皇宫内苑之中。
由于华太傅近日因身体不适,特地请假休养在家,不顾皇帝差点从御座上滚下,抱着大腿挽留的架势,毅然将自己两个吵架的学生,冯素贞和李清婉,留给当朝圣上劝解。
“爱妃,你看清婉也成婚了,要不然索性放她去公主府中吧?”皇帝满脸憔悴道。
菊妃妖娆一笑,慵懒道:“当日不是陛下挂心公主,才不顾言官力谏,执意将人留下的么,如今倒又舍得了?”给皇帝捻了一枚果子,接着道,“不过是小两口吵架罢了,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定会好的,不信陛下就瞧着呗。”
“朕还是先给少英放两天假吧。”皇帝喃喃。
……
随着时间的推移,纵然是当初坚持驸马与公主绝对不可能闹矛盾的荷香与梅竹,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也终于意识到他们如今正处于冷战之中。
“一般夫妻吵架是怎么和好的,有人知道么?”梅竹抱着头,原本整齐的头发已经被挠成了鸡窝。
“我不知道一般夫妻吵架是怎么和好的,但我知道,曾经在成长道路上挡在公主殿下前面的人,现在都已经不敢再出现在殿下面前。”荷香萎靡道,又问,“你觉得驸马主动道歉的可能性大么?”
“……我家小,咳,公子从小到大都没做过错事!”梅竹骄傲的挺胸,然后又默默萎下去,“所以当然也就没道过歉。”
“殿下倒是经常闯祸,不过她不用道歉啊。”荷香喃喃,抹了把眼泪,“难道她们非得这样吵下去不可么?”
梅竹:“……QAQ”
荷香:“……QAQ”
碧云:“……QAQ”
过了一盏茶时间。
“碧云姐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反应过来的荷香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