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传来消息,拉惹尤索夫爆毙。拉惹尤索夫的手下以搜捕凶手为名,四处掳掠。义兴帮有意避让,所有帮众对其的骚扰,不予理睬。
面对如此乱局,各酋长只有求见副王拉惹押都拉希望他出面,稳定局面。
义兴帮何海山帮也分别来人求见,希望制止拉惹尤索夫的手下作乱。整个霹雳州各种势力的矛头都指向了拉惹尤索夫的属下。
副王拉惹押都拉的军—队突然包围了拉惹尤索夫的府邸,数百拉惹尤索夫手下被缴械。其中一百多人被处决。副王拉惹押都拉接管两位拉惹的属地,委托华邦管理整个霹雳锡矿。
霹雳州两大华帮就此合为义山公司——义山帮,取意“义重于山”。11月20日召开邦咯岛会议,华帮领袖陈亚炎被任命为甲必丹和霹雳州议会议长。
“这回放心了吧?”回航路上,罗继麟调侃道。
“哈哈!目前是。”闭目养神的贺公子答道。
“这槟城后面是霹雳,马六甲后面是吉隆坡,新加坡后面是柔佛。主意不错呀。”
“不好意思,叫你看出来了。哈哈哈!”
贺公子坐在躺椅上,眯着眼睛看罗继麟盯着手下噼里啪啦的大算盘,又开始犯心思:之后的马来半岛上,传统的马来社群既无法对付在政治上向英国人丧失其自主权,也无法对付在经济上向华人丧失其自主权。苏丹们尤其在数量不断增多的收到西方教育的马来人眼中被看作是英国人和华人的协作人,在这些人眼中部分地丧失了他们传统的威望,但是在大多数农村人口眼中他们保持着他们的威望。
这些都不是困难,而要紧的是,英国人会为马来人保存对警察和当地军—队的垄断,此外管理机构中大多数非欧洲人的职位也由马来人占据,殖民政府会逐渐加强马来人的教育。必须将英国人的这种实施可能扼杀在摇篮中。
舰上厨师送上点心和咖啡,贺公子下意识的接过来,“1909年被削弱的暹罗同意将吉打、吉兰丹、玻璃市和丁加奴让给英国。1914年英国人将丁加奴、吉兰丹、吉打、玻璃市及柔佛这五个地区称为马来属邦。1920年东、西马来将全都被英人控制。吉打、玻璃,吉兰丹、丁加奴,这两东两西四个州,暹罗不想要,也不能叫马来亚要。”
“哈哈!……我说贺总兵呀贺中将!叶根生有的忙了!……”罗继麟只有在贺公子这里就会无拘无束的放肆。贺公子从沉思中回过神,朝着捧着表格不撒手的罗继麟笑了笑。
捏起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一面嚼,一面又把目光移到地图上,暗自琢磨着:“吉兰丹、丁加奴的事,林吉太可以吗?吉打、玻璃嘛,看看宋卡或者拉郎有没有可能吧。”
“暹罗保留了对巴塔尼苏丹国的控制,使得后世泰国南部这个少数民族的独—立运动造成了不少麻烦。巴塔尼?有必要留吗?也交给林……唉……我是不是太着急了。心急……热豆腐。”
回到坤甸港,就发现才不到两个月不见,就又快不认识了。港口里的新建筑新设备新面孔,要找认识的还真费劲,总算李家大饭店还能认识。来接的官员请贺公子一行先在这里歇歇脚,转天北上。
三口两口就撂下筷子,贺公子出了餐厅,正撞上匆匆进门的李掌柜。几个人抱拳拱手见了面落座上茶寒暄一番,拉着罗继麟询问此行可否顺利。对于这兰芳在南洋几大暗桩之一的总把子,罗继麟也用不着瞒着,简略一说,李掌柜就乐得直拍大腿。
罗继麟也关心家里的事,尤其他手下是给移民局打了保票的。李掌柜哈哈一笑:“要说这征召各地到期契约华工来婆罗洲的事,开始还有真点费劲,对于南洋各洋人种植园、矿山和帮会控制的“卖人行”很有了解的华工,身受其害,给出这样条件的兰芳国?大多不太信任。”
“好说歹说,连拉带拽的,半信半疑的几百华工还是到了坤甸。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坤甸港的办事员对于华工的热情,矿上种植园有绝许不拖延的薪酬,就这两样,就让华工自愿地当起了介绍人。嗐!人托人,人找人,契约期满或者刚到南洋的华工,成帮结伙的搭船到西婆罗洲。就我这后院,全改成周转站了,现在里面还有二百来人呢。下午北上,对差不多和你们一路,好给晚上来的人腾地方。”
“嚯!这下叶兄弟乐啦!”
“坤甸山口洋,一下子涌进了太多的人,移民局已经忙得不可开交。罗大哥,你的手下,你可得好好犒赏犒赏你的那帮兄弟,没累病的恐怕没几个了。”
“哎哟!都是好兄弟呀!”罗继麟感动了,这在手下眼里冷面煞神一样的大哥,眼圈红了。
“山口洋就地安排了一大批人进金矿,新矿区的产量也增加很快。其余的人一批批地跟着移民局的人步行南下,在沿途的农庄又留下一部分。现在的农户已经渐渐地连成了农庄,十几户的小农庄,几天后就是几十户,搭棚子起灶,发农具开荒,开多少荒就有多少地,上交一小部分后,全都是自己的,这谁不乐?农业局会登记造册,也谎不了。”
这家伙,中国农民最向往的就是土地,在这里只要有把子力气,你就用吧,肥得流油的土地,一年两熟三熟很平常,一茬下来就是满仓的稻谷呀。
“还有乐的,移民局送人的伙计,几乎每一个来回都不一样,有几次差点走错了路,为什么?到处是工地,盖工厂修公路,开荒的速度太快啦。新来的伙计那能记得住?”
“哈!就这几天,连坤甸我们俩也差点认不出来。”贺公子笑着点头。
“背上插着认标旗的送人伙计,是最受人欢迎的了,这就是送财童子呀,一路走来,见到的新垦荒者会拉着送水递烟,或者干脆拉倒家里吃饭。农场主惦记什么时候自己要的人能送来;新移民就是对送人伙计感谢了。”
兰芳招工,这广东、福建已经传开了,本来这两个地方的船厂已经口碑很好,加上商行这么一宣传,连船厂的工人都报名来了一大堆,这倒是正合了兰芳的意思,这批训练有素的熟练工,马上就带徒弟,完全按照商行立下的规矩来。技术好的马上就是技师了。兰芳的待遇可比在国内还好,只要你有技术,在兰芳就是大把的银子,国内的人源源不断地向兰芳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