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军在华作战记》看到对虎门炮战中的清军火炮的描述:“……这些炮台中的许多大炮都装有瞄准器,瞄准器是笔直的金属片,钻着三个孔眼,用以射不同的距离。炮口装药的填塞料也完全是模仿我们的而造的。”
以火炮的射速而言,战争之际的英军重型火炮,射速一般已达每两分钟3发,其程序包括装入火药包,放入炮弹、瞄准开炮、清理炮膛、再装入火药包、炮弹等。1832年清地理学家萧令裕所着的《英吉利记》中记:其国“有大铳,能于两刻间连发40余次,恐涉于夸,然亦可见其概矣。”
此外,但炮管无法承受持续射击,隔一段时间就需休息以冷却,故每小时平均只可能发射8发,每天通常不超过100发,且铁炮在射击600发,铜炮约100发后,就已不太堪用。
“再说火药方面,清军已有性能不次于英军的火药,但由于清朝各地官员执行效率低下,并没立即达到全国炮队换用新药的状态,致使清军在许多战争中仍然使用质量粗劣的火药与英军作战。1841年1月7日的大角、沙角之战,《英军在华作战记》中云:中国火药库是普通式的建筑之一,里面存着几千磅粗火药,装在木桶或泥罐中,我们全部投之于海。因为虽然中国火药的成分几乎和我们的相同,却是一种粗劣的东西。其结果是,逆夷炮无虚发,我炮虽发无准,火药半杂泥沙,轰击不能致远。”江泰安说着又自恨恨不已。
“由于连续的太平日子,不管八旗还是绿营,早就疏于训练多年,炮台上的大炮不过是维持吃饷员额的工具而已,在确定战争要爆发后,沿海各炮台被紧急动员,官员视察时竟发现,有不少大炮几十年不用,士兵刷炮时竟从炮膛里刷出了鸟巢。”
确实,清军火炮和英军火炮相比,两者本质的差别在于技术关键之处改良的成功与否,再加上迟迟未能走出中世纪战争战术观念和根本不具备可以一战的军心民心。
兰芳面对的不是像满清一样虚胖囊肿的软骨巨象,而是贪婪的狼群。兰芳士兵不乏血勇,但是面对帆樯如林的艨艟巨舰,可以成为助力的就是火炮了。眼下火炮技术日新月异,兰芳若想在日后战事中不落下风,现在就要在火炮技术上急起直追,否则,倭国那百十门大炮就是现成的下场。
按照既定策略,兰芳在研制钢制火炮的同时,加紧研究后膛来复线式技术,这种并没有提前量的新技术,对于兰芳技术人员来说,还有的啃。
1846年,意大利少校卡韦利造出了一种在炮膛内刻有两条旋转来复线,使用圆柱形炮弹后膛装填的后膛来复线式火炮,使火炮技术有了变革性的飞跃。不久,英国制炮商惠特沃斯也生产了一门后膛装填的线膛炮,不过,他是用盘旋的6角炮膛来代替旋转的来复线的。
同前装炮相比,后装炮由炮口装弹改由炮尾装弹,提高了射速;有完善的闭锁炮门和紧塞具,解决了前装炮因炮弹弹径小于火包口径所带来的火药燃气外泄的问题;炮膛内刻制了螺旋膛线,同时发射尖头柱体定装炮弹,使炮弹射出后具有稳定的弹道,提高了命中精度,增大了射程;可以在炮台包括陆战掩体和军舰服仓内装填炮弹,既方便又安全。由于后装炮具有较多的优越性,所以各国便竞相研制。
后装炮?还是线膛的?江四水定了调,又有郑老大刘玉振的支持,叶根生当然没二话,这下工业局有的忙了。
各种火炮图纸资料到是不缺,铁厂的制炮用料也过关了,较之锻钢-炮还有些许胜出,机械设备也都具备,只是没有上佳的模范,也没有制造炮模的巧手,虽然以前西婆罗洲铸过炮,但是那时的铸造技术,很难达到现在的要求,无论射程、精度都与现在列强火炮,甚至比清军新型火炮都有很大差距。
话到此处,大家不约而同的想起一个人来——龚振麟。
当初鸦片战争爆发以后,“素有巧思”的浙江嘉兴县县丞龚振麟,被两江总督裕谦调到宁波军营,受命赶制火炮。
“说到龚振麟,那是大大的有名,可以算是大清舰船、火炮大家。传统的铸炮工艺,都用泥模,即用水和泥,制成模具,然后范金倾铸,层层笋合。泥模必须烘得干透才行,否则外表虽干,里面湿润,一遇金属熔液,潮气自生,铸成的火炮就有蜂窝,施放时炮筒容易炸裂伤人。烘干泥模往往要一个月之久,如果碰上雨雪阴寒天气,则须两三个月。况且一具泥模只能铸造一尊火炮,随即随弃,不能再用。”林吉太说到。
“二十年前,龚先生发明铁模铸炮法,用铁模铸出的炮不但炮膛光滑,尺寸标准,加工精度比当时英国炮还要好。”
谢长庚拿起一本《铸炮铁模图说》道:“对对!听说过,就是这本《铸炮铁模图说》,42年还被印发沿海各省参用。”
“没错吧。而且这铁模铸炮,制造速度快,铸炮周期短,降低了铸炮费用。铁模可多次使用,不用清洗炮膛,也不像泥模铸炮,有蜂窝,容易炸膛。”
“铁模炮诞生当年,仅在1841年9月浙东之战前夕,就已铸成120多门新型铁模炮,当时就称:浙江铸炮,益工益巧,光滑灵动,不下西洋。”
贺公子在一边想,这早于欧洲30多年的发明,就是现在,哈哈!西洋也还没采用呢。
“而且,受林则徐之托,龚先生制成重8000斤的巨炮,并制成磨盘形枢机式炮架和炮车,分别用于安置巨炮和车载火炮,扩大了火炮的射界,改善了火炮的机动性能。所著《铸炮铁模图说》、《枢机炮架新式图说》被魏源收录于《海国图志》中。”
“还有绝的,龚振麟亲临海边,仔细观察英军蒸汽舰船的航行情况,反复揣摩其理,试造了以人力驱动叶轮击水致船体航行的车轮船,较人力划桨迅速敏捷。1841年春,又以林大人提供的《车轮船图》为参考,经过多次试验改进,制成新的车轮船,用类似蹼轮的机械,推动轮船前进,时速达3.5海里。后有4艘装备江南水师,参加1842年6月吴淞之战。”
“真是神人!神人!”谢长庚连竖大指。
“要是咱兰芳能有此人……”
跟着林吉太话音,门外一声高喊:“各位,在下为大家带来个好消息。哈哈!郑老大为咱们请来了真神。”赶来的叶根生还没进门就接着话说。
“哦?叶局长来了。”
“叶兄好,您说的是哪位?”
众人诧异。
叶根生笑而不答,自顾自一撩后衣襟,拿着架子坐下,接过工友递上的一杯茶,揭开杯盖,把茶叶浮末荡了三荡,抿了一口,朝着工友:“好茶!好茶!”
转头看着满屋子注视着他的脸,放下茶杯:“这郑老大可是能耐的很,愣从老家给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