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淮军相比,李秀成等人的太平军仅有洋枪,极其缺少洋炮这样的重武器。以此为恃,李鸿章逐步实现了“用沪平吴”,最终迫使太平军从进攻转为防御。清军重新夺取了苏常财税重地,使天京东南方向完全暴露于清军的攻击之下。
李鸿章命罗荣光跟随戈登学习炮术。学成后,被委派统带开花炮营。可对于常胜军官兵的辞军,他也无能为力。原本设想“常胜军”的12名外籍军官,300名步枪兵由李恒嵩统带;600名炮兵,炮30余门,由罗荣光统带,编入直属李鸿章的淮军亲兵营。
不过,原来的洋枪队官兵可就让他的幕僚不放心了,凉的热的慢慢的也传到李中堂耳朵里,既然可以请洋教官,还是自己的兵用着踏实。
在兰芳和巴夏利暗中干扰下,结果大部分人员已经先行辞军离去,重武器倒是留下了。也是利用恶化了的“白奇文事件”,让淮军对洋枪队成员很不信任。最后进入淮军的,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员,原来所配属武器倒是交给了淮军。
受过严格训练的洋枪队的军官士兵,顿时成了没娘的孩子,英法不会接收,何况有很多还是逃兵,没加入淮军,各地中国军-队也不能兼容。再说,从享受洋枪队的待遇,一下子掉到普通清兵堆里,任何一个洋枪队官兵都不能接受。尤其是昆山战役后,戈登招募收编的2000太平军战俘。
领了一堆白银洋钱的洋枪队官兵开始挥霍他们的财产,也有的开始寻找新的主顾。招募这批受过专业训练,又有着作战经验的军人,对于正在崛起的兰芳来说,很是重要。已经被兰芳渗透分解了半年的洋枪队,已经有近半数的人员投靠兰芳,轮机手们本就全部转入兰芳船队。
第一批失意的洋枪队低级军官和士兵到了。这批人刚从巡捕房里出来,身上的钱也被罚没了大半,原先对他们敬畏三分的清兵练勇,也换上了几分不屑的神情。谁把自己保出来的呀,叫何什么?不认识呀!
领头的小队长跟着一个商行的伙计,招呼弟兄们跟上。没有了武器、财大气不粗的散兵游勇,什么优势也没有了。而且“二鬼子”的阴影随时伴随着他们,敲他们的竹杠就变得很正常了。
当随着船队管事进了船队的办事处,大伙明白了几分,敢是辎重队保得自己?见到笑容可掬的何咏文拿出南洋联邦的委任状,原本已经涣散了的神情又回到了他们身上。
一个接一个的按了手印,“痛快!上酒!”何咏文一声高喊,胖胖的身子竟一点也不臃肿,拿起酒杯一碰,“为诸位效忠华邦贺!干!”
“干!”“咣啷啷”酒杯撞在一起……
商行伙计领着到后面领装备,嘿!一水簇新的军装、军靴,牛皮腰带黄铜扣,左右的牛皮弹匣,尺八长的刺刀牛皮套,里外三新防水布,崭新的洋枪。再看到那十二名外籍军官和轮机手,更是喜出望外。呵呵,比他娘的常胜军还棒!原薪原俸,军官升级,老兵进阶。
40多英法美国军官、100多外国水手、400多华人水兵、200多马尼拉兵、1200多名华人陆勇正式加入兰芳联合商行的船队、卫队。戈登收编的2000太平军战俘,也来了一千五百多,愿意投身兰芳。
与集训后的新兵整编后,商行卫队扩建为南洋联邦驻华代办处卫队,原来的水兵水手都干本行,进了船队舰队,陆勇们编进了陆战队,陆战队一下子扩编了一个团,负责保证陆上运输和商行货栈安全,在福州广州各设立一个卫队司令部。
历史上甬城平定后,绿头勇被宁波官府收编或雇佣,并聘英国军人马昂、英常为教头,葛格为统领,其下有两部,分别为常安军和定胜军,18**年初出师诸暨,该两军正式打出旗号。葛格回甬后,常安军和定胜军逐渐裁撤,硕果仅存者,即为后来的宁郡卫安勇。
英国**雇员通事郑同春统辖绿头勇“常安军”,十二名英国海军陆战队军官指挥着6个150人的步兵连和一个100人的炮连。葛格回甬后,何咏文就联络到郑同春,密议把常安军主力精锐转调兰芳。
原来的洋枪队里的华勇们,摇身一变,上千的华勇又成了“外国”兵,又背上了曾经熟悉并让他们威风八面的步枪,乘着飘扬着联邦国旗的火轮炮船在绿营水师面前肆意横行了。
华尔手下剩下的船队已经有不少转而加入兰芳,其中很多都连同船上的火炮、弹药一起带了过来,一换旗子就成了兰芳船队的武装商船。等到三支洋枪队全部解散的时候,华尔的船队已经有三分之二加入兰芳船队。轻便炮船达到了二百七十多艘,铁甲汽轮有近三十艘,木船就多了去了。
接到何咏文的电报,刘玉振忙着向贺公子报喜。江四水这一下子就多了个常驻中国的内河舰队,三千多人枪呀!兰芳卫队几乎没有花费就掌握了一支有生力量。
原来洋枪队储备的枪支弹药和后勤补给被服粮饷,可是不少,不少人早就在惦记。之前,十几处明里暗里的仓库和囤积点都在船队手里,根据对于形势的分析,船队早已逐渐将辖下的仓库里的洋枪队的物资转移,在洋枪队解散的消息开始出现的时候,所有的仓库已经腾空。
解散令下达的时候,各路清营和府衙县衙的人马就来接收仓库了,洋枪队丰厚的物资储备,任哪路人马也会惦记上。不少人惦记着要大发一笔,还有挖关系走门子揽下的差事,当然是火急火燎的往这儿赶。
但是,当接受的官员赶到,大部分仓库已经被兰芳以各种形式接收,看着欠账单、托管协议、抵押合同等等夹着曲里拐弯的洋文,接受的官员们只好空欢喜一场。也有很少的几个仓库里还可以接收,只有一些比如草料、棉花等等廉价的物资了。也算是没白来吧,换了封条,转开了账,再虚开冒领一番,洋行船队和洋枪队了结了。
“世英堂军装局存储项下……”何咏文看着交割单,心里这个乐。
“……十二磅铜炮双车并箱全八门、十二磅铜炮无架四门、十二磅铜炮有架三门、十二磅铜炮一门在上海做架。以上统共存储世英堂铜炮十五门
印度洋枪有箱四百九十三枝、短洋枪二百八十五枝、大英洋枪一百箱每箱二十枝另十枝计共二千零十枝、大英洋枪四十九箱每箱二十枝计九百八十枝。以上共世英堂洋枪三干七百六十八枝……
军官刀一百四十柄、骑兵刀三百三十柄……
就这一下,商行白落的物资海了去了。整仓库没开包的军需被服给养,油纸包得好好的枪支弹药小火炮儿,成箱的维修设备机器零件,就是枪支零件就够攒几千支的了。还有根本不在账上的常胜军战利品,这原来只有戈登才能动用的几大溜仓库里面的东西,就都姓兰了。
何咏文连忙叫过手下,把仓库里所谓违制的那批赶紧运往坤甸。这玩意儿留着可不行,太平天国的王冠金印你留着干什么?不过这些东西毁了也真可惜,还是交给贺公子他们看着办吧。
贺公子喜欢这些大不敬的玩意儿,又在海外,想必没大事。七七八八的东西装了百十大箱,装了两船,才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