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内,相同的照会也到达了兰芳总厅,照会的翻译半文半白:“南逆火轮战船袭扰北方商船已久。现时本国追剿此数南逆火轮船,实有一只名亚勒巴麻逃走,将到中国沿海,现已闻在南洋烧毁北方货船数只。合此本大臣先为预防之故,请贵国速行各港口地方官,出告示稽查亚勒巴麻,或于别只船,不准其入兰芳港口”。
然而“阿拉巴马”号到达新加坡后,并没有继续北上。塞姆斯认为北上到中国海区遭遇北美船只的机会不多,而且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向兰芳或者中国人,索还阿思本舰队。
当时在北太平洋只有一些来自美国西部港口的捕鲸船,而且主要靠近日本活动。大清帝国和日本都是很难打交道的国家,北上的补给将遭遇困难。而“阿拉巴马”号在两年的海上漂泊中,很少得到维修,舰体和机器都超过了大修期限,只有欧洲的船厂能够维修这样的蒸汽巡航舰,应当设法返回欧洲。因此塞姆斯决定一旦完成索还阿斯本舰队,就要重新穿过马六甲进入印度洋,并设法回到欧洲。
然而,历史在这里又发生了改变。“阿拉巴马”的末日要比原来提前了整整两个月。几个月前,联邦间谍就接到了兰芳使馆的秘密情报,“阿拉巴马”会经马六甲,进入中国南海,前往婆罗洲。
这个情报很快就报到了北方联邦政府。联邦海军分析当时情况,认为“阿拉巴马”号极有可能如此行事。所以马上通知中国清政府和兰芳政府。
很多时候机会与困难总是并存,联邦海军面临的问题是兵力调度困难。此时多数巡航舰在南大西洋和北美近海,并不处于能够及时拦截目标的海区。命令送达到这些巡航舰需要等待其下次靠岸,或者派出小型快速船只前往其巡逻海区寻找。当时唯一能够在较短时间内送达命令的巡航舰只有停靠港口的寥寥几艘,其它舰只不是在北美就是在非洲或印度洋北部、西部港口。
这时候,鬼使神差的“怀俄明”号在几个月前刚好执行在倭国的任务,从横滨离开后,受兰芳邀请,经台湾到达婆罗洲,在几个港口进行访问后,准备启程。
“怀俄明”号这时正在坤甸船厂干船坞检修并进行补给。看到港内的两艘军舰,“怀俄明”号也不敢怠慢,和美国**区的联系,也是访问,也是监视。
突然接到关于“阿拉巴马”即将到达马六甲的情报,美领馆大惊,由于还没有通电报,只能和舰长商议,决定拦截:巡航舰马上中止检修,迅速赶往马六甲海峡南口建立巡逻线。
“怀俄明”号巡航舰属于莫希干人级单烟囱三桅蒸汽快速巡航舰,排水量为1550吨,安装有两台卧式往复蒸汽机和两台锅炉,蒸汽航速可达11节。武器装备为1门30磅线膛炮,4门32磅炮和2门11英寸转台滑膛炮。武器装备和航速上与“阿拉巴马”号相当,而火炮射程较远。
“怀俄明”号巡航舰舰长就是曾经被郑老大的海盗手下们炸了船,又救了命的大卫麦克杜格尔船长,这回也是借着检修名义,来会见救命“恩人”。所以,大卫麦克杜格尔舰长得到情报的时间比联邦情报部门还要早,在和领馆官员商议后,马上开始着手准备。他命令购买锚链和锻铁板挂在外舷,以加强防护。领馆的人在婆罗洲就是监视邦联,防止他们买船的,这时候马上向蒲安臣汇报,向联邦请示出战。
“怀俄明”号根本等不及得到联邦政府的命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说等到领馆联系上政府,在接到指令,恐怕“阿拉巴马”都回到欧洲了。所以部分修理还没有完成就被拖出了干船坞,并用火炮发信号,召回上岸外出的水手和军官。
清澈的回声在河口低地河口回响,那些在附近小镇的水手们纷纷赶回舰上,几小时后启航南下。此前“怀俄明”号巡航舰再次收到密报,报告“阿拉巴马”号将可能将进入马六甲海峡。对美国国内来说,这些情报来源迄今仍然是个谜,只有联邦海军高层和大卫麦克杜格尔知道它的出处。
“怀俄明”号在通过马六甲海峡时,能够与归属兰芳的海盗频繁接触,不断得到从各方面转送来的消息。
4月11日午夜,“怀俄明”号在经过马六甲海峡南面的廖内群岛时,舰上的了望手看到了黑黢黢的荒凉海岸上有闪烁的灯光,是灯语“阿拉巴马号未到”。这是兰芳收编的海盗发出的信号,说明赶在了对手前面,堵住了马六甲海峡。
星夜兼程的“怀俄明”号终于抵达新加坡外海。由于英国方面拒绝发给其入港许可,战舰只能命令在领海线外游弋。
可是,南洋毕竟是英国人的势力范围,也已经接到情报的“阿拉巴马”号巡航舰已经悄悄避开新加坡港外的伏击,向东南赶往沙捞越的古晋。
再次得到报告,直到拦截未成的“怀俄明”号随即紧追不舍,离开新加坡,向东南航行搜寻。距离新加坡最近的英国人控制的港口,就是布鲁克王国的古晋,所以“怀俄明”号快速前往那里。
古晋。海上能见度很好,从港口外能够看见驻泊的“阿拉巴马”号巡航舰漂亮修长的侧影。
“怀俄明”号舰长命令发射空炮挑战,巨大的炮声不仅惊动了“阿拉巴马”号,也使古晋居民感到有一场战斗即将到来。
塞姆斯舰长没有理睬港外“怀俄明”号的挑衅,但他明白自己和战功卓著“阿拉巴马”号巡航舰遇上了麻烦,希望能够等待时机重演1862年11月马提尼克岛精彩的脱身计划。
不过这次麻烦之处在于古晋港出口没有马提尼克那样的隐蔽条件,温斯洛的“怀俄明”号航速比当时的“圣.杰希图”号高,再者,“阿拉巴马”号缺乏修理,船底附着物导致航速却有所下降。
他的对手呢?被英国拒之港口外没有进行补给的“怀俄明”号巡航舰,也没有接到布鲁克政府方面的入港许可,像极有耐心守候耗子的猫,在港口外海的领海线外保持漂泊或巡航,其所在的海面足以监视港口内的动向,使塞姆斯难以有机会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