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里夫阿里统治文莱时期,黄森屏曾用几十艘大船载石沉于文莱河口,用土填为地基,在其上建造了一道石墙和堡垒,称为石堡,至今遗址尚存于加奥朗和舍门两岛之间。
文莱的黄总兵墓就是黄森屏儿子的墓地。黄森屏儿子的墓地——“黄总兵墓”一直得到王室的看护和修葺、祭祀。可这连偶尔来的清国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今天见到来自自己国家西面的小国使臣,竟然要求拜谒这里,很是诧异。怎么这兰芳特使会要求去拜谒?
“难道也是黄总兵后人?”文莱苏丹阿都姆汶迟疑着问道。
“陛下误会了,在下并非黄总兵后人。但黄总兵与我等祖辈,皆为华夏同宗,海外遗民。有如黄总兵等当年开拓南洋,才有婆罗洲华人之近日繁盛,蔽国立国以来,唯念先祖遗训,唯重华人血脉……”
听到了特使的解释,文莱苏丹阿都姆汶眼眶红了,文莱皇室自有华人血脉,对于中华上国一直是敬仰有加,但是奈何海浪滔滔,天各一方,又自从海禁后,绝无官方来往,今天才知道自己这块国土边上来自上国的偏邦藩属,还不忘了自己的龙人血脉,文莱苏丹阿都姆汶站起来,走进特使,拉住特使的双手:“故土……同宗。”
“来呀!,摆宴,我要好好款待我的故国宗人。”
使者拜祭黄总兵墓的请求让国王大为感动,真是相见恨晚。盛情款待自不必说。
拜祭回来,阿都姆汶更加感动,再排筵宴。席间歌姬舞女乐伎宫娥,奉酒把盏,**波臀浪歌舞宴乐不绝,通宵达旦一连数日。
这回贺公子连上刘玉振是开了眼了,毕竟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国王,绵延几百年的王族血脉,曾经统制整个婆罗洲,那不是盖的。现在兰芳、戴燕,还有什么布鲁克、沙巴,那都是在人家地盘上蹦达呢。要不是国力衰微,力有不逮,哪能有这些小屁国扎刺儿的份儿呢?
从早到晚的美酒佳肴歌舞宴乐,开始刘玉振还拿着太哥的威严,看着贺公子出糗可乐,不多久,自己就挺不住了,加上自己左右的宫娥侍女一个劲的劝酒,索性放量豪饮。就是你千杯不醉的海量,在这里也就是一滩泥了。
转天大亮,刘玉振从身边横躺竖卧白花花的不着寸缕中抬起头来,心里说着,完了,还是没挺住。脑袋叫酒拿的这叫一个疼,今天要是谈正事,可就糟了。
好在苏丹不难为他们,安排了晚宴,而且请正副二位特使,稍安勿躁,三天后再议事。
又入夜了,依旧是灯烛高挑,幔帐低垂,旁边堆满了椰子、菠萝、巴梨、洋桃、苹果、葡萄、荔枝和香蕉,享受着两个宫娥的服侍,刘玉振斜眼看了看旁边闭目养神的正使大人,扑哧笑了,用粤语问道:“这招在珠江岸用过了吧?不新鲜了。”
“你怕有人偷听?我这招还管用吧?重人之所重。”刚刚在花园里做了一会儿调息导引,让酒色迷醉之后的自己渐渐清明起来,这会儿大略整理一下思路,靠在宽大的竹榻上,旁边一个宫娥正在伺候着吃水果。
“哈,行,管用,你念祭文的时候,连那些侍臣也有掉泪的。”
“不过那些侍臣还要你下功夫才行,他们可没有华人血统。”
“没问题,你放心。噢……舒服……”
贺公子笑笑,接过旁边宫娥递上的果汁,呷了一口,又闭上了眼睛。
“哦……两柄极品倭刀、一对柯尔特镶金转轮、几支雕花枪柄的亨利……噢……那亲王就稀罕这个,回的礼,你也见到了吧?”刘玉振一面舒服得哼唧,一面颠来倒去的看着手上戒指上硕大的宝石。
“唉,王爷就是王爷。”
“什么王爷,人家是整儿八经的国王。你以为大清的王爷呐。跟人家哪比去?别看人家小,是说一不二,对外邦交是十三响礼炮的。那王爷不奉旨意能领得了这待遇?”刘玉振一阵冷嘲热讽。
贺公子咧着嘴笑:“也是,也是。再小也是一国。穷国不穷主,这南珠玳瑁二尺八的珊瑚树,哎呦,这不是馋我么?”
“要我说,没到南洋就是眼亏,这算什么呀?他阿都姆汶也就是衬点儿这个,咱们的柯尔特一摆,瞧他眼都直了。”
“哈哈哈……”
“对了,在船上你说过这文莱国地下有矿?”
“还真是,根据洋人的地质报告来看,这一旦被开发出来,整个婆罗洲都能给比下去。就这么厉害。”
“啊!?这还了得。”刘玉振眼睛瞪得老大。
再说苏丹这边,这几天,对于日益逼近的西洋列强束手无策的苏丹被这个年轻的华人说服了,这个在他的土地上建立的小国同宗故人,只是想在那些反抗者盘踞的深山海边,种点东西,挖点石头,何况还送了这么多的礼物,而对于那些反叛者,也很有办法。甚至连神通广大的布鲁克总督都摆平了,和他们建了交,自己何乐不为。好歹文莱还是有外交权的。
几乎所有的反对声音都被压制,连苏丹最新任的亲王都赞成联合兰芳:“现在的文莱已经大不如前了,北婆罗洲砂劳越已是和汶莱苏丹协议下所建立起来的白人拉惹布鲁克的天下;南边在三年前,被荷兰吞并了南婆罗洲的马辰王国。美国和英国都来谈过沙巴,保不齐那天就成了英国人的了。苏拉威西也成了荷兰人的,他们随时都会在东婆罗洲登陆。”
“根据兰芳和布鲁克的协议,布鲁克王国的几乎所有货运全部由兰国商队运输和护航,同时悬挂英兰两国国旗的商队的规模绝不比任何在南海的外国商队逊色。这样具有英国荷兰清国三重身份的船队,哪国不给几分面子?文莱加入其中,自然是稳赚不赔。不说别的,就是海盗的麻烦,都会减少很多的。”负责贸易的大臣颤抖着花白的胡子,慢条斯理的说着。
“他们打败万那王,对于中部地区的反叛者非常具有震慑里。”亲王又说。
“是呀,就是布鲁克,也不可能这么快的战胜万那王和他的联军。”有人附和。
“自从兰芳打败万那王,我们的西南部就安全了,那些反叛的部落全部被兰芳赶走。如果也叫他们替我们把东面的部落……岂不是,哈哈哈!”
“还有马辰的荷兰人,如果中间插上兰芳,就可以阻止荷兰人悲伤的脚步。”
“沙捞越的布鲁克也应该制约一下。陛下,兰芳总比布鲁克让人放心,我们西面的土地已经都比变成布鲁克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