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被推开,两名卫兵架着血肉模糊的一个矿上的监工撞了进来,监工断断续续地说着:“新矿被……土人袭击,矿工……伤亡很大,民政长官请驻防官……救援!快……”
荷兰人不会关心矿工的死活,但是民征官的死活就不能不管了。上尉的酒醒了一多半,一面抓腰带,一面喊着勤务兵集合队伍。
“庆典上都打乱了,矿长保护着民政官正在向这里撤退……”送信的人呼哧带喘的朝副矿长述说。
稀里哗啦的准备枪械的声音,一百多荷兰兵已经整装待发,果然是老兵。吱吱嘎嘎的打开城堡大门,荷军冲出大门,向山里跑去。
荷兰兵都离开好远了,这里的矿工们和在城堡里做工的百几十个华工才忙忙乱乱的准备好了家伙,挨挨挤挤的准备出门增援,留守的十几个荷兰兵,满脸不耐烦地看着他们,副矿长正在和少尉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几十个人已经走出门去,负责关门的荷兰兵准备在他们走了之后,关上大门。
然而,几名士兵不约而同的开始软倒在地上,少尉突然觉得背后一疼,一阵晕眩,浑身了力量顿时无影无踪……身后不远,一个黑影正在收起吹管。
刚解决了十几名荷兰士兵,门外黑影里突然涌进几百壮汉,手持巴冷刀,一言不发,见人就砍,华人矿工也转身杀回去……城堡内乱成一片。
这时候的荷兰殖民军,已经踏上了大浅滩上的栈桥,这是一座横跨浅滩的二百多米的长栈桥,是为了方便往来推车担担而修的,也是向山里新矿区最近的必经之路。
一百三十多名荷兰兵,夸夸的踏上的竹桥,竹栈桥在飞奔的一百多人脚步下颤抖着。跑过三分之二了,在火把的照耀下,发现左边的栏杆损坏得很厉害,上尉把口令往后传,靠右边跑。队伍靠着右手急行。
前面的两个兵突然一声大叫,脚下桥板断裂,两人踏空,应声掉下栈桥。
奔跑中的队伍骤然停顿,后面的人收脚不住,往前拥挤,上尉也被挤得紧靠着栏杆,大声地呼喊着,让队伍跌跌撞撞的稳定下来。
脚下的栈桥开始发软,由于大家拥挤在右面,连声叫喊中,整个栈桥的中段向右面翻折下去,所有的官兵全部落水。
喊叫声突然一顿,接着就是不断的惨叫,水中竟插满了竹尖桩……十几个人连呛带插当场**死,二十几人**成重伤,穿在竹尖桩上慢慢毙命,三十多人不同的受伤,但都**中无法逃出,四十多人受伤略轻,或者摔在别人身上,侥幸未死,挣扎着站起,趟着没到大腿的泥水想逃出去,不料周围的水里已经布满了竹尖桩,没走几步,就有十几个人又被扎伤脚,身体一歪,就倒在旁边的尖桩上了。
水中东倒西歪的荷兰兵惨叫着挣扎,明晃晃的月光下,隐约见到不远的水里浮出一片人影,一阵轻响,几十根吹箭阻断了他们的喊叫。
新矿大厅,被药酒麻翻了的荷兰人,全被砍死,只有矿长室里的民政官几个人被矿长“掩护”着逃出来。
从小路逃往城堡,背后的喊声渐渐远了,可城堡已经火光闪闪,城堡丢了。矿长“保”着民政官逃往山口洋。
这时,刚刚赶回坤甸的郑老大连忙带船队会合江四水从水路奔袭山口洋。在这里,见到了矿长“保”着狼狈不堪的民政官。可是晚了一步,山口洋沿岸已经面部全非,二百多“华”人和八十多荷兰人被杀。
船队安慰了逃难回来的居民,准备出海搜剿。民政官决定暂时前往坤甸,再转道回雅加达。临行前,他握着矿长的手,连连感谢。倒是不错,之后在雅加达他倒很是为兰芳帮忙。
坤甸的荷兰援军已经在路上,二百多荷兰兵正在急行军,身着颜色鲜明军装的荷军像一条游龙,在丛林间蜿蜒而行。
“埋伏——”声音硬生生的被截断,一只吹箭钉在他的颈间,嗤嗤嗤得几声轻响,接二连三的士兵倒下,身体慢慢的僵硬。
“隐蔽!”队伍顿时混乱起来,气喘吁吁的士兵们纷纷卧倒,或寻找隐蔽物。但是还是有弩箭夹杂着标枪从周围茂盛的丛林里飞来,把卧倒的士兵钉死在地上。
这种最可怕的情景出现了,看不见对手,听不到响声,只有不时飞来的毒箭,一个又一个的把同伴的生命带走……步枪三三俩俩的向周围盲目的射击,回应的只有更密集的箭镞个标枪。
荷军丢下几十具尸体和重伤兵,像后面退去,指挥官一面喝令着射击,一面后退。
几个士兵簇拥着指挥官跑在前面,后面是百十名狼狈的士兵,由于离开了来时的大路,沿着一条狭窄小路向坤甸方向撤下去。
跑在最后面的几个士兵,搀扶着受伤的伙伴,眼见得前面的人大叫着翻身倒下,从两旁山坡上的丛林里又射出了密集的箭雨,腹背受敌的士兵纷纷倒在溪水里……
时间不长,所有荷军都被斩首,剥解了衣服装备,赤条条的丢在山里。
巴达维亚总督得到的报告,西婆罗洲土著和海盗勾结,扫荡山口洋以及兰芳新金矿,三发代理驻防官以及援救民政官的士兵全部遇难,留守山口洋的十几个卫兵和十几个荷兰兵都死于随后的偷袭里,山口洋已经完全不设防。
总督命令荷兰驻防坤甸的军-队,不得出战,深锁大门。城堡外面的事,就让那些土著**和那些小**华人拼个你死我活去吧。
本来按照贺公子他们的计划,只是干掉荷兰驻三发的军-队,再嫁祸万那王等土著部落,造成山口洋一带的混乱局面,逼走荷兰殖民。没想到,用调虎离山计干掉驻防官等人,又截杀了坤甸来的援军,山口洋就真的来了海盗,不过不是和万那王联合的海盗,而是南洋最大的一股马来海盗。
过了年,仪馨管的分号重张,来请李掌柜、贺公子、陈逸杰等。
开张大吉,地面上很给面子,仪馨也很有办法,酒楼各项都很到位。李掌柜已经派来了两个伙计帮忙,还是不放心一个女流操持。现在见到一切井井有条,方才放心了,也对陈逸杰夸了几次。
庆典过后,李掌柜和陈逸杰有事次日一早就急着回了。仪馨就留贺公子盘桓几日,倒是也没有那么着急,贺公子就答应了。
一大早,仪馨送走李掌柜陈逸杰二人,回到酒楼后院,丫鬟说贺公子房间还没有动静,想是宿醉未醒。仪馨吩咐好生伺候,就去前面忙了。
贺公子一觉到天大亮,吃了点点心,又出去溜达一番。难得散淡一天,心情不错。回到店里已经快中午了。就见仪馨派来伺候的小丫嬛着急的在街口张望,一见他来,忙跑过来,说掌柜的骂她没看住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