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拔道:“那位洋枪队首领的老丈人,是不是姓杨?……我来找他,一封信的事。”
“买船的事要跑一趟西面,马来那边应该有可能……吉隆坡的关系可以找一下……”郑老大看着何老拔,“对,刘壬光那里可以联系。”
半年以后,柯拜船坞的火轮兵船就要交付了,现在就的着手储备人员了,就派人让留守的头领郭笑山把帮里的弟兄差不多的人手,挑出来二百来人,准备训练接船。
郑老大带了何老拔、贺公子等一干精明手下,启航北上,去拜访那位常胜军统领华尔。
这一段时间的太平军接连失败,李秀成意识到华尔常胜军的威胁,就想攻取常胜军老巢松江。但要取松江,就势必先要在松江与上海之间打个楔子,攻取七宝、泗泾两处,然后合力取松江。这种步步为营、以守代攻的战略,从前可以,现在遇到了锐气正盛的华尔洋枪队,难免就处于被动。
4月4日,英军司令何伯、法军司令卜罗德所率之英法联军二千二百零三人,炮十三门,以及常胜军于上海西南之罗家港、七宝、王家寺,进攻太平军营垒。幕王谭绍光、纳王郜永宽、六王宗李明成等率太平军四千人迎战。英国将军何伯在此战中负伤,小腿肚子挨了一枪,成为“地不平”。
此后连战连捷。转天,谭绍光复与英法军、常胜军激战于泗泾镇,由于新式大炮威力巨大,一下就被打死近五百名太平军,近千人被俘,王家寺阵地最终为洋枪队与英法联军所得。14日,在上海西南之泗泾镇,常胜军再败谭绍光部,毁太平军粮船三百只。17日,常胜军与英法联军突袭屯结在清浦的太平军堡垒,一举攻克,杀掉六百多长毛,生俘三百多。
清浦大胜后,七宝城落入华尔手中。得胜的联军大肆洗劫,全城为之一空,这些洋鬼子们与假洋鬼子们挨家挨户搜掠,个个变成大富翁。七天后清军接收此地时,发现七宝被洋人们洗劫得连根针都没剩下。
4月30日,常胜军与英法联军水陆并进,这次又有李鸿章之弟李鹤章率淮军四千人助战,齐攻重城嘉定。太平军守军不支溃败,共有三千多人被杀,近两千名被俘,其余狼狈遁逃。
嘉定是太平军的一个重要据点,他们撤退时弃留几十万两白银和数千匹战马,军械辎重到处都是。至此,常胜军又有一大笔进账。接着,5月12日,常胜军、联军进攻青浦。在用大炮猛轰青浦城后,呐喊着冲杀入城。虽然有两万多太平军守军,仍旧支撑不住,五六千人被杀,数千人脱下军装逃跑,数千人被活捉。华尔军伤亡亦达数百人。
攻下青浦城后不久,由于南桥复为太平军所据,英法联军忙于5月16日回军,华尔留下一部驻守青浦后,也回到南桥,与英法联军一起攻城。
但是一直在战役中鲜有伤亡的法军此次大不走运,司令卜罗德胸膛正中一弹,当场就被打死,法兵也有近40人被杀。
攻克南桥后,法国兵丧失人性,不仅对缴械的太平军大肆屠杀,对南桥普通居民也进行了一次大屠杀。几天后,常胜军攻克柘林镇,杀红眼的联军士兵们在此又展开一轮大屠杀。
常胜军似乎真正成为了常胜之师,上下得到的赏赐和战利所获,都颇为丰厚。依据从前与清廷与上海地方商会的约定,以攻克青浦、复夺南桥之功,华尔一个人获得的赏银就高达近百万白银,都存放于岳父杨启堂的泰记银号中。
不过,好日子不会太长久,此后战局急转直下,清营、英法军和常胜军开始不顺起来。见到英法联军与常胜军连胜而骄,李秀成却改变了战术,继太仓一战歼灭清军五千余人后,他分别发军猛攻嘉定、宝山、吴淞、青浦。
谭绍光也于四月中旬由上海附近战场移师南来,会同侍王李世贤、定南主将黄文金等围攻湖州。围城五日之后,清营熊得胜及营官五十亲人皆降。城破,知县许承岳、知府瑞春、副将鄂尔霍巴、陈永春等死难,总办团防布政使衔福建储粮道赵景贤被活捉,后解往苏州。
湖州城破,谭绍光由主将升慕王,衔号为“殿前斩曲留直项天扶朝纲慕王丰千岁”。忠王李秀成本欲调慕王谭绍光增援天京,但他自告奋勇请求攻打上海。
这时,嘉定城只有几百名英法士兵驻守,根本无法抵抗兵山将海的发逆洪流。英法联军慌忙调援军前去,却在南翔遭到太平军伏击,损失不小。嘉定固守待援的英法军见太平军势大,救援不至,就焚城后撤退。
与此同时,太平军在李秀成的指挥下,听王陈炳文和纳王郜永宽占领了泗泾,乘势直扑青浦。李秀成本人率兵围淞江。英法联军、常胜军、清军看来难挽颓势。
到5月底,太平军慕王谭绍光大举攻击青浦,慕王谭绍光和听王陈炳文所部控制青浦和松江之间的广大郊区,两县之间的交通陷于停顿。清军欲打通这条交通线,以便救援驻在青浦的常胜军。
战局已经糜烂不堪,眼见得洋人和清营堪堪不支,上海也有点乱起来。街上的行人眼见得步履匆匆。
这时候,北上的贺公子和郑老大等人刚刚抵达上海,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华尔岳父杨启堂的泰记银号。不过杨老板可不在家,前往华尔军中接收一笔大买卖去了,伙计车辆都带走了,家里就留下了看门的小学徒。
何老拔留下拜帖和一些礼物,就出来了。跟贺公子一说,贺公子心里一嘀咕,想起这时候华尔刚打下七宝城,太平军在此地有个银库,此时也为华尔所拥有。他的私房都存放于岳父杨启堂的泰记银号中。相必,杨老板就是奔这笔意外之财而去的。刚打下嘉定,又被长毛复夺,焚城弃守,也必定所获不菲,杨老板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