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徐太后声沉似水。
短短两天竟生出如此之多的事端。
放僖儿一人归家时,自己也曾忧心她在姜家兴许会被慢待,甚至是对与城中众贵女交际时,这孩子可能遭遇的刁难,自己都能想到一二。
可不论如何,僖儿是自己嫡亲的外甥女,更是皇帝的亲表妹,京里那些最会看人眉眼高低的世家贵女也会维持基本礼仪,大庭广众下定然不会给僖儿找难堪。
至于姜家人,最是趋炎附势之辈,皇帝一日在位,姜家老太太和姜怀仁就会善待僖儿一日。
可万万没想到,姜卿和安阳竟敢明里暗里得害僖儿。
这不仅仅是不屑于僖儿,更是没将自己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不把太后放眼里,那么,皇帝的威势在她们心中又有几何?!
而到底又是谁给了她们胆气?
无非是至今仍手握一半宫权不愿放手的太皇太后,与掌有数万大军的靖北侯。至于赵景裕,一个跳梁小丑罢了,若无上面两人坐镇,谁愿堵上身家性命为他鞍前马后。朝上的那些官员,滑不溜手,哪一个都不是赵景裕这自负小儿可掌控的。
正是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让自己的皇儿处处掣肘!
都该拉到午门处置了!
徐太后美眸冷厉非常。见到清韵神魂大镇的模样,嘴上训斥,心下又生出一丝欢喜得意:“冒冒失失像什么样子,先起来,遇事切记万万不可先自乱阵脚。”
清韵也算跟她经历不少大风大浪了,可遇上事还是会如现在这般失去分寸。而僖儿,却在那样的境况下,冷静镇定,有理有据漂亮反击,让人哑口无言,节节败退。
当真有她徐家女儿的风采!
比她娘当年竟是还强上两分。
他们徐家人不吃亏,遇事不退,处理手段却灵活多变。
绝对不是姜卿那般只知道一脸受尽委屈,垂首拭泪的小家子气模样。
回想起来,也难怪自己与她相处时,似隔了一层。
果然,赝品就是赝品。
徐太后没理会扶住踏脚踉跄站起身的清韵,而是拉住姜僖的手,叮嘱:“僖儿,下次若还有谁不长眼欺到你头上,你只管反击,哀家到要看看何人敢一再放肆!”
“至于今儿这事,”徐太后握住姜僖的手不自觉用力,冷笑一声,“既然人都进京兆府大牢了,就由不得他们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会让他们倒干净!”
“清宁师太?呵!要真是她在背后搅风搅雨,那么哀家定不能轻饶了她!”口气是愤怒至极后强压的坚决。
此时,徐太后身上属于天下至尊母亲的尊贵与雍容彰显无遗。
徐太后这话强势非常,却让姜僖笑弯眉眼。大大方方扯了扯太后的衣袖撒娇。笑容灿然纯净,不见半点瑟缩惊惧。
徐太后心下对姜僖越加满意。
毕竟,不是随便谁人都可以承受住太后的凌厉气势。
拍了拍姜僖的手,徐太后转而问候在一旁兀自反省的清韵:“行了,到底何事让你如此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