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纯思坐在客厅里喝了一会儿茶,不见老师出来,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天色暗淡,学院门口已挂起灯笼,艾纯思打算告辞回客栈,却没有人从里屋出来,不告而别那有失礼仪,只好又坐下喝茶,心里却有点不耐烦了。
屋里慢慢传出女人的哭声,有苍老的撕心裂肺声,有绝望的悲泣,哭声动天,艾纯思背心发寒,站起来往里屋走去,想看看老师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走到门口又折回客厅,里面是内屋全是女人,一个男人怎好进去!艾纯思在门口徘徊不定,一个小丫头看到艾纯思神色焦虑,收起眼泪走了出来说道:“小先生请回吧,我家小姐刚刚去世,一家人都悲苦绝望,不能招待客人,请小先生多多包涵。”学政府的丫头说起话来也是彬彬有礼,不失体统。
“下午在操场洒水的那位小姑娘是你家小姐?”艾纯思问道。
“正是她!小先生你请回吧!”
“去告诉学政大人,就说我略懂医术,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也许能救你家小姐一命。”艾纯思恳求小丫头。
小丫头一听有救,立即跑进去给夫人说了,夫人正在嚎啕大哭,听到有救,立即让小丫头带人进去。
夫人一看正是下午扫地的少年,顿时大怒,一把抓住艾纯思的衣领,猛地一掌扇在艾纯思的脸上,夫人下手很重,艾纯思脸上顿时鼓起五根青色的印记:“不是你来扫地,我闺女也不会去洒水,也不会累死,你还我女儿命来。”一手抓住艾纯思不松手,接着又扇了一巴掌,吴学政大呵一声:“夫人住手,这事与他无关。”
夫人听到丈夫呵斥,停下手来,倒在地上呼天抢地,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你咱走的这么早,留下娘孤苦伶仃一人如何生活?该走的是我,你才十岁,不该走呀!老天爷你不公平!闺女呀,你那么善良,那么温柔,天真无邪!走到那个世界会不会受到别人的欺负啊?黄泉路上没有伴多孤独啊。”
艾纯思禁不住悲痛伤心,走到学政大人面前:“请老师让我看看小师妹,也许她没有死。”
吴学政到底见多识广,知道世上奇人无数,既然学生开口,想必也有一定的本事,也许能救活闺女,死马当活马医,有一线希望也不能错过。吴学政点头同意,一边上前揭开女儿的被子。
艾纯思走上前,左手握住小师妹的手,右手搭在小师妹的左手腕上,寸脉时有时无,沉缓涩滞,也许有救,艾纯思摸了摸小师妹的额头,又摸了摸胸口,然后捏开小师妹的嘴,听到喉咙里有豁豁豁的声音,这应当是浓痰停留在气道,由于人体虚弱,中气不足,无法通过咳嗽吐出来,所以呼吸非常微弱,但是还没有死,心脏还在慢慢跳动,艾纯思立即双手抱起小师妹,让小师妹坐立起来,一边叫人帮忙稳住她的身形,艾纯思左手扳住小师妹的肩,右手一掌拍在小师妹的后背心上,小师妹喉咙响了一下,艾纯思心中大喜,接着又用手一拍,一口浓痰从小师妹的嘴里吐了出来,接着艾纯思摸出随身带着的银针,在小师妹的手厥阴心包经上的几个穴位上扎了几针,小师妹慢慢的醒了过来。
看到一家人围在自己身旁边,小师妹觉得奇怪,慢慢说道:“我刚才睡了一觉,觉得好累,有人带着我往一个黑洞里走去,我好害怕,急得大哭大叫, 没有人来救我,我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再也见不着娘亲了,后来见着一个少年追了上来把我拉了回来,原来那个少年就是他。”声音低沉而又虚弱。
夫人收起眼泪:“闺女别说话,好好休息,正是那个少年救了你,娘刚才还错怪了他。”
“娘!那位哥哥我下午就认识了,他人非常好,说能治好我的病,我好高兴啊,我以后就不会咳嗽了,我好喜欢他!你错怪了人家要给哥哥赔礼道歉。”
学政夫人立即起身,双膝往下弯曲,就要赔礼道歉:艾纯思急忙上前行礼:“学生不敢受此大礼,师母的心情我能理解,换着是谁都会那样,请师母以后不要再提此事。”艾纯思说的是心里话,一个母亲痛失女儿之后,在情急之下出手伤人那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他不怪她。
艾纯思对学政夫妇说道:“小师妹患的是哮喘,应该有两年以上了吧,想必请过很多名医治过,只是没有断根,反复发作,那样也很危险,如果老师和师母信得过学生,学生可以医治小师妹,让她以后再也不会复发,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治疗,至少一个月以上,学生思母心切,不能呆在这里,请老师和师母商量一个办法,可以两全其美。”
夫人给丈夫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便走出内室,回到客厅,夫人问艾纯思:“你喜欢我家闺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