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胸怀要宽大,多一点包容之心,将来的日子还很长,娘不想看到你们吵嘴、生气,记住娘的话,娘这就下山。”
艾纯思的母亲用布包好几斤面条、油炸的糖果,背在身上,慢慢的走出屋子下了山。
艾纯思早起读书,中午到自家的麦地里锄草,人小锄头重,他只好用手去拔,拔了半天也只拔了两分地,手冻得发红,头上却冒着小汗珠,一家人上年的口粮就在几亩山地里,能帮母亲减轻一点负担是他最大的心愿,母亲的身体虽然健康美丽,他也不想让母亲累着,只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路边的大人看到他小小年纪就懂得干活,能体贴人,都赞不绝口。
英英从山坡上跑过来大喊道:“小艾!快过来。我娘生病两天了也不见好。”
艾纯思扛着小锄头跑了过去:“难怪这两天你没有来我家,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走吧!我去看看。”
英英把艾纯思的锄头丢到路边,拉起艾纯思的小手就跑。
艾纯思还是第一次到英英的家里去,英英的家坐落在山腰的一片开阔地里,典形的四合大院,古色古香,非常气派,看来英英家的祖上也有点钱,不然建不起那么大的房子。
走入堂屋,里面供神像,那像非常眼熟,原来是东汉邓禹的画像,看来英英家应当是邓禹的后代,以前应当是读书人,可是邓艺武却不识字,这是为什么?
艾纯思走入英英娘的房间,看到英英她娘躺在床上,脸色有点黄,头上冒着汗珠,无精打采,说着胡话。
艾纯思走上前,把小手搭在英英母亲的寸关尺上,脉不紧不缓而动数,寸口脉大,皮肤发烫,艾纯思让英英帮忙捏开她母亲的嘴,但见舌红苔黄,嘴巴干燥,大声叫水。
看来病情不轻,艾纯思让英英把吃过的药方找出来,英英在灶房里拿一张药方,艾纯思看了一遍,上面开的是桂枝汤。
郎中把病当作伤寒感冒来治,没有找到病因,桂枝汤能治疗伤寒中风,但是治不了风温,英英她娘是肺部感染,是温病,吃了两天的药病情反而加重,不能再吃桂枝汤,只有重新开药吃,才能好转。这也怪不了郎中,明朝还没有温病这一概念,郎中不懂,只知道解表,出汗过多反而伤了阴液,使病情加重。
艾纯思用辛凉平剂银翘散方加减开了三剂中药。
艾纯思对英英说道:“快叫你哥去镇上买药,一定要按我开的药方买药,不能少一味药,知道吗?这病不能拖延,立即下山去。”
英英跑出院门,大声叫喊,邓艺武一会儿就跑回了家,英英把药方递给哥哥:“哥哥你跑快点,娘等着药吃。”
邓艺武也不多说拿起药方就往山下跑,他相信艾纯思能治好他娘的病,他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但是愿意相信他,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傍晚,邓艺武买回了药,艾纯思亲自守在灶房煎药,**,薄荷要后放,不能久煎,病在上,取其轻,方能有效。
英英把药一勺一勺的喂入母亲的口中,艾纯思在一旁端着碗,三个小人伺候一个大人,非常费力,英英娘喝了药便又睡下。
两个小时后,英英娘醒了过来,感觉舒服多了,看到艾纯思守在身边,问道:“你小子不好好在家读书,跑我家里来蹭饭吃,是不是?我家有粮,养得起你,你娘回娘家了,就住在我家吧。”
“娘!你净说胡话,你都睡了一天了,没有醒过,乱说话,吓死我和哥哥了,是小艾开的药方,哥哥跑了几十里路买回来的药,还有两剂没有吃,待会夜里再喝一碗。”
“你母亲的病好了,我只是不太相信,看来你小子有真本事,是天才,无师自通,以后我们家里多了一个郎中,生病不用求别人了,英英!多煮几个鸡蛋,晚上你们吃好点。”英英的娘很高兴。
“婶婶一家以前是读书人吧,为什么不让艺武哥去上学呢?”艾纯思问道。
英英的娘叹息了一声:“说起来惭愧,无脸见人,邓家乃是书香门第,英英她爹读了十年书也只是个秀才,没有中举,负气出走几年了,也不知道在外做什么,她哥花费了家里很多钱上学,却认不到几个字,见着书就打瞌睡,我的心都碎了,不提了,随他们去吧,你好好读书,将来中个举,带着英英远走高飞。”
“英英说婶婶家里有很多书,我可以看看吗?”
“你是邓家的女婿,以后不准叫婶婶,要叫娘,听到没有!想看书只管看,只要你能背得起多少你就背回家中慢慢看,只是长大了不许辜负了英英,否则我饶不了你,扒了你的皮。”
艾纯思一听心中既高兴又生起一股寒意,未来的丈母娘不好惹,比老虎还要威武,他不敢多说,只能先夹着尾巴做人,长大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