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营地内普通军士们在空地上围着篝火饮酒畅谈,都尉、队长和稍有官职的人都在大帐内参加接风宴。
此时的西北军营守卫松散,门户大开,仿若一个毫无防备的婴孩。
一队瓦剌人顺着营地外的围墙,正悄悄逼近。
为首之人在营地外远远的瞧着里面的情形不甚欣喜,心道‘果然跟小王子接到的情报一样’,今夜兴国西北军防守果然松懈。顿时放下心来,也不疑有他,指挥自己带来的手下,径直的冲进军营准备偷袭。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人一进大营就被手持兵器的西北军团团围住。
所有围坐在篝火旁吃喝的人,飞快的抄起火堆中的火把。原来篝火中燃烧的不是树枝柴火,而是早早就准备好的火把。整个营地被众多军士手中的火把照亮,如同白昼。
瓦剌人自知中计,想要撤退,刚一转身就看见营门早已紧闭。无奈只能拼死厮杀。
留在外面观察战况的领队,看见里面的情形自知中计。连忙收起手中的刀剑,以免反光暴露自己的位置。也不管被围困在西北军营中的手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瓦剌军中。
“属下失职,今夜一起出发的勇士....全部没有回来”领队耶都匍匐在小王子金戈的面前,痛心疾首的诉说刚刚发生的一切。
坐在兽皮高位上的金戈,将身子微微向前探出,目光死死地盯着耶都:“你是说,兴军今夜有所准备?”声音中透着一丝玩味和阴狠。
耶都将头埋的更深,几乎贴在地上,说话的声音也因此发闷:“是,我们的勇士一冲进大营就被围住,兴军定是早有准备!”
“那你为什么回来了?”金戈一反刚刚的慵懒姿态,声音冷冽犀利直戳下跪之人的命门。
“我....我并未进入营地,实在是....实在是怕事出有变!保存实力给王子送信啊!”最后几个字耶都几乎颤抖着说出口,连连向上座之人叩首生怕自己被怪罪。
金戈嗤笑,又瘫坐回帅椅上,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扳指,漫不经心的开口:“瓦剌需要同生共死的勇士,不需要只会隔岸观火的逃兵。”
金戈身后的随从,走到耶都面前,不顾耶都的反抗将他绑住:“王子,要怎么处置?”
金戈走下台阶,半蹲在耶都面前在耳边轻声:“本王子一向赏罚分明,今日你不曾杀敌有罪;但也报信有功,就....”
金戈站起身来,慢悠悠的对随从说:“打断双腿扔到草原上,让长生天决定他的生死吧。”
处置了耶都之后,金戈继续坐回帅椅上转动扳指思索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为何兴军会有所准备?
另一边萧子奕刚刚结束了战斗,带领着大家正收拾军营里的残局。
“王爷可曾留活口?”谢卿刚刚巡防了一圈确保松懈的防守已经回归了原样,才回到营地中央。
萧子奕掸了掸手上的尘土,一脸兴奋:“留了!有一个蛮横的被我卸了下巴捆起来,让石头扔到伙房了!”
“阿卿现在就要去问话吗?”
“不急,我已经下令紧闭营门任何人不得出入。我要先找奸细!”谢卿下颌角肌肉绷紧露出凌厉线条,眼神中含着微微的怒气。
“嗯”萧子奕也跟着眉峰一蹙,脸色微沉。
大帐中,萧子奕和谢卿高坐在帅位上底下笔直的跪着两名军士,浓眉大眼看起来很是忠厚。
谢卿先开口:“你二人是军中老人,自我父亲领兵便在军中辅佐他老人家,今日也请不要有所顾忌,直言不讳。”谢卿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今日下令设接风宴后,都有何人出入军营?”
“回将军,不曾有人出入。”二人一齐开口回到。
“不曾?”萧子奕追问。
“是!我二人一直在营门口,不曾有人出入。”
“可是!”谢卿刚想要说什么,被萧子奕开口打断:“行了,你们先下去吧,今日问你们的事出去不要对其他人说。”
二人看了眼萧子奕,称:“是”。
“是我莽撞了”二人退下之后,谢卿开口:“既然无人出入,那消息定然是其他方式送出去的。现在这种情况大面积排查,肯定会打草惊蛇。”
“总不能放任不管”谢卿握拳。
萧子奕挑眉,嘴角勾笑:“为何不能?是贼就总是想偷,只要动手就有破绽。”
“王爷!军情不是玩笑!”谢卿愕然惊呼出口,脸色凝重眼神透着薄怒。
萧子奕伸手抚摸着谢卿的头发,嘴角含笑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温柔:“阿卿放心,我不会让你陷入险境,自然也不会让西北军陷入险境。”
谢卿眼睫一颤,自知误会他了,双耳泛红,将头瞥到另一边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就先审讯抓到之人吧”
“将军!”大帐门帘被掀开,余参军走进来。
萧子奕慌忙收回抚摸谢卿头顶的手;谢卿也整理了衣服重新端坐。
“参军可是有事?”谢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