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一愣,问海生:“三皇子?他怎么来了?”
“奴才也不知道,听二门的人说,已经迎进来了,公子快出来迎接吧。”海生慌慌张张走到床边拉起谢卿,把罩衫举到谢卿面前,拉着长音说:“快请吧,我的少爷。”
萧子奕进屋时正看见海生在谢卿面前碎碎念着,听不清说的什么只听得公子长公子短,不由得想到上一世谢卿去世,自己慌忙赶到西北,在营地大帐门口海生骂自己的那些话。
想到谢卿去世时自己的慌张和心痛,谢卿死后自己伏在棺椁旁的绝望,临死前看见谢卿来接自己的幻觉时的欢喜,这么多年积攒的感情一起涌上心头。
望着眼前这人,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一时又是高兴,又是难过,萧子奕望着谢卿张了张嘴,眼眶一热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谢卿看到萧子奕站在门口眼眶通红。
他在哭?
谢卿觉得心头不由得也跟着酸涩起来,轻声道:“三皇子?”
萧子奕稳了稳情绪缓步上前,“阿卿,刚刚席上不方便,许多话还没有来得及说,我就只能追你到候府了。”
这一声阿卿叫的好不亲热。
谢卿刚想斥责,可抬头看见萧子奕眼底的哀痛又不忍心张口,只能低头不语。
萧子奕拉着谢卿走到茶桌前,面对面坐下。
“三皇子想说什么,说便是。”今日三皇子一反常态,谢卿实在是摸不到头绪。
“阿卿你不要怕,我今日来是与你说清楚。”说这话时萧子奕神情郑重,双目紧盯着谢卿。
“三皇子到底想说什么?”
“阿卿我要娶你!”
“什么?!”
“我会向父皇求娶,我今日来就是问你的意思,你愿不愿意嫁我?”
谢卿心头一震,他绝对没有想到,萧子奕今日特地来候府,居然是来问自己愿不愿意嫁给他。
“三皇子,自古男妻不得做正室,我又是庶出…“话锋一转,一双丹凤眼怒视萧子奕”还是三皇子也打算纳我为妾?”
谢卿脸上虽然表现的不卑不亢,可话里却字字都透着愤怒,俊秀的脸上也遍布满了寒气。
萧子奕知道谢卿生气了,谢卿以为自己跟那些在宴席上嘲讽他的登徒子没什么两样。
自己是皇子将来真的有什么闲言碎语也说不到自己头上,可谢卿一个庶子跟自己在一起承担的远不如此。
这段感情对于两个人来讲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阿卿,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知道你不信我,我把这个给你。”说着萧子奕去解颈间的玉佩,“反正这个东西早晚都是你的。”
这玉佩在兴国每个皇子生来就会有一块,本来的祈求平安寓意长命保岁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东西被作为聘礼,在下定时送到正妻家中,成亲后也由正妻一直保管,用来彰显夫妻恩爱和正室身份。
萧子奕塞到谢卿手中道:“这个给你,成亲后也由你保管,如果我今后违背今日所说,你就把这玉佩公之于众,到时候自有我要担的罪责。”
谢卿看着手中的玉佩内心酸涩,像被什么填满一样涨涨的,像欣喜又像是难过。
萧子奕没有玩弄自己,也不是要纳自己为妾,是真的要跟自己成亲的。
成亲……
谢卿从来没有想过。
他自知出身卑微,从不敢试图高攀萧子奕,也不妄想把喜欢说出口,直到那日醉酒。
玉佩就摆在眼前,谢卿虽然不说话,但心里是期待的;期待能跟自己喜欢的人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可他终究是皇子,是天家子孙.....
萧子奕见谢卿只攥着那枚玉佩,低着头不说话。
心里便开始打鼓,实在是怕他再拒绝自己。
只敢柔声问“现在你知道我的心意了?”
“阿卿,我们成亲好嘛?”
“殿下可知,娶男子的后果?”谢卿抬头,眉头紧蹙盯着萧子奕。
萧子奕抬手轻轻摸着谢卿的头发,眼神中满是坚定的柔声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