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菓见到如此情景,想帮忙却插不进手,只得更用心听灵智师太的教导,有时甚至留宿在山上。
这天,阿菓又上山采药,却遇见了大辛,翠梅几个玩伴,正在爬树摘野果。
他们看见阿菓忙招呼起来,可见到身后的灵智师太,吓得噤声。
阿菓看着往日的伙伴,觉得虽然短短过了几个月,心态早已经不同。有些物是人非的伤感。垂下眼眸,继续采药。
灵智师太却淡淡出声:“不想去玩会儿吗?”
阿菓摇摇头。
灵智师太心细如发,贺州山匪之事闹的沸沸扬扬,而陈延卿却不在家中。阿菓连带着近日比平时更加刻苦。偶尔发呆时也面目愁容。自然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心中略有不忍,灵智师太望着远处的孤雁,淡淡道:“去玩吧!允你半日!”
阿菓诧异,却又想到家中情景,咬着牙摇了摇头。
灵智师太对视阿菓的眼睛,及其肃然:“再如何都是给别人看的,但你要先做你自己。”
阿菓猛然抬起头,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直直地扑向灵智师太怀中。
擦了擦脸,便飞奔到伙伴中去。
怀中还有些许余温,灵智师太身子僵直,看着阿菓快活的背影,喃喃自语:“是阿,忘了一切,就只做自己吧!”
爬树摘果子,又在溪水中打闹一番。阿菓好似把多日压积的情绪统统发泄出去,裂开嘴角,甩了甩水珠。
衣衫大半都湿了,为了不露出端倪。阿菓自然又宿在灵智师太的小院。
山上的夜晚,凉飕飕地。屋中的炭盆烧的噼叭作响。
灵智师太将阿菓的衣物搭在火盆上烤干,阿菓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又喝上一口姜汤,好不惬意。
“玩了一通,可好受些了?”灵智师太将衣衫翻了个面烘烤。
阿菓笑着点点头:“谢谢师父,爹爹不在家中,娘与哥哥也忙得很。我心里难受。”
灵智师太摸着裙子上的褶皱,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低感叹道:“你娘有福气,遇见了这样的夫君。你与你哥哥也有福气,有这样好的爹爹。”
嗦了一口姜汤,阿菓眼中闪着光,没想到灵智师太会夸赞爹爹,与有荣焉道:“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最好的爹爹。”
灵智师太反问:“那你将来的夫君便不如你爹爹了?”
阿菓一愣,把棉巾搭在头上:“我不知道....但他一定能陪我玩才好。”
灵智师太摇摇头,叹了口气。
阿菓知道师父又要开始‘讲故事’了,便恭敬的倒了一杯茶,双眼亮晶晶地,期待灵智师太开口。
这是听故事上瘾了,灵智师太无奈,将烘干的衣服叠放整齐:“曾经,京中有一小官之女,文静贤淑,有一年中元节,她随着奴仆上街看花灯,巧遇一书生,两人一见钟情。可书生家境贫寒,小姐的双亲都不同意这门亲事。
小姐听信书生的花言巧语,竟有了肌肤之亲,还怀有身孕。若传出去,只怕小姐家中的兄妹子弟都会名声尽毁。无奈之下,只能草草成婚。
嫁过去后,书生本性暴露,原是他欠下赌债才特意引诱小姐,不仅没了温柔小意,还流连青楼,花光了小姐的嫁妆。
小姐心灰意冷便上吊自尽了。”
阿菓气的将棉巾扔在桌上,忿忿不平:“这个书生人面兽心,衣冠禽兽.....”骂了好长一通。
灵智师太挑起眼皮,嘲讽道:“这就人面兽心了?你知道每三年进京科考的举子,有多少人在老家有妻有子,一旦中榜,便忘恩负义,抛妻弃子,为了富贵前程,转头求娶京中贵女。”
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灵智师太语重心长道:“男子薄性,女子重情。可见女子要有手段心智,不能一味听信花言巧语。”
阿菓发梢滴下一串水珠,蹙眉:“若是没有手段,就过不好这一生吗?”
“手段有高有低,全在于人怎么用!若是那位小姐有些手段,就不会落得如此结局。”灵智师太淡淡说道。
阿菓点点头:“就如同师父教我对付两个表姐,手段人人都可有,只不过要分人心好坏。”
灵智师太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阿菓,经过几个月的□□,果然没当初那么蠢了:“嗯,所以将来你的手段要高明。”
阿菓有些不明所以。
灵智师太便举例道:“譬如,你为人继室,继子阻了你亲生儿子的路,你该如何?”
转了转眼珠,阿菓摇摇头。
果然还是得‘讲故事’,灵智师太续上一杯茶,缓缓道:“若如村中王大婶那般的寻常百姓,定会对继子,时时打骂,稍有不如意,便撒泼打滚。明眼人便都能看出对继子不喜,反而招来闲话。
又或者商贾大户,对继子摆圈弄套,污蔑构陷。再甚者,□□,投放毒药。但经不起细查,一旦查出便是牢狱之灾。”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灵智师太不讲故事,阿菓根本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