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用什么大刑,苏奕在发现父亲翻脸之后就索性招供了。
无奇见苏奕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并不觉着多诧异。
从他虐杀猫猫狗狗开始,一切就注定了,小猫小狗势必满足不了他的嗜血,于是转向山林里的动物,等某一天山林的动物也无法叫他兴奋,人,就是最后的选择。
所以就算孙姑娘没说那句话,苏小姐没有干涉,一切也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死的兴许是别人而不是她们,她们的遇害是偶然,但苏奕的杀戮却是必然。
所以要不是夏知县追查起来,遇害的绝不只是这三个人。
天色大明后无奇跟林森出了守备府。
才走了一会就到了县衙附近,却见县衙门口有一辆马车,夏思醒的遗孀李夫人抱着夏怀安站在车边上,看见他们,便把怀安放在了地上。
无奇跟林森忙行礼,夫人欠身:“我听说昨晚上……抓到了刺杀邓主簿凶手?”
林森快嘴把苏奕是狐狸郎君的经过说了,又道:“夏知县是那陈参将所害,原来夏知县也查到了公子身上,只是不能确信,便约了守备大人在古塔见面,本是想跟他商议追查之事,谁知消息给参将截获,他假冒守备大人赴约,却害了知县大人。”
参将把所有罪名都包揽了去,说是他发现了公子的嫌疑,便自动的替守备大人清除忧患维护名声而已。
李夫人眼中的泪簌簌落下:“我就知道他不是自杀的。终于、水落石出了。”
无奇却看着夏怀安。
那孩子靠在李夫人身旁,紧紧地握着母亲的衣襟,仰头用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她。
无奇从荷包里拿出一包没吃完的蜜饯,俯身在小孩子跟前打开:“吃吗?”
夏怀安先看向夫人,见李夫人一点头,他才捡了一颗放在嘴里,咂到了甜味,小孩脸上顿时露出了天真而可爱的笑:“好吃!谢谢哥哥!”
无奇把这一包包了起来放在他的手心:“拿着,我还有很多呢。”
说完便问夫人:“您……这是要往哪儿去吗?”
马车上有些行李等物,看着像是搬迁。
李夫人道:“因为思醒是知县我们才住在这里,如今他不在了,我们自然要搬走了。我打算回我们老家去住,虽然老家也没有人了,但到底……”
她的脸上带着忧色,一个女人,带着个天生有疾病的孩子,夏知县又没留下多少钱,以后的出路着实渺茫,但她不愿意显得太过绝望而无助,她毕竟是夏思醒的遗孀,也有几分夏知县的风骨。
林森生气:“这是怎么说,有人赶你们走吗?我跟他们说理去!人走茶凉也忒快了点!”
“不不,不是,是我自己想走的,反正迟早都要离开。”李夫人忙拦阻他。
无奇温和一笑:“何必这么忙呢?如今夏知县的案子才真相大白,朝廷必然还会派人来交接,您不妨再等等,哦对了,我昨儿去了虞山王翰林府里,老先生提起了夏知县,像是很遗憾,还问起了夫人跟小公子呢,老先生也是孤苦伶仃……看着病病歪歪的,你们就算离开也该去拜个别,毕竟夏知县在的时候也很敬重老先生。”
李夫人听了是这个意思:“是我疏忽了,今日便去。”
无奇道:“事不宜迟,不如现在就去,夏知县是因狐狸郎君之案殉职,如今真相大白,若是由您告诉老先生案发经过,就相当于完成了夏知县的遗愿。您说呢?”
李夫人抬手拭泪,连连点头:“很是。”
说完后,夫人便带了夏怀安上了车,出城往虞山王翰林庄院去。
怀安坐在车上,还探出身子向着无奇挥手。
等他们走远了林森才问:“你怎么好像、故意让李夫人去王老先生那里的?”
无奇抓了抓脸:“我是想……罢了,随缘吧。”
“什么随缘?”
无奇没回答,心里浮现的是夏怀安那张可爱稚嫩的小脸儿。
两个人晃回了客栈,小二看他们回来了很高兴:“还以为客官们不住了呢,幸好把房间留了一夜。”
见林森叫饿,小二先送了两碗热汤面来,面还没吃完,外头已经有人在议论狐狸郎君落网的事,众人大为惊疑。
林森低低对无奇道:“这苏守备也还算是个公正不阿的,没有袒护他儿子,只是出了这事儿,他这守备一职只怕也坐不住了。”
无奇只哼了声。
林森因破了大案得意非常,毕竟这件事他可是全程参与,而且发挥了不可忽视的作用,一高兴又叫添了两盘菜,准备且听且吃。
无奇看他兴高采烈意犹未尽的,便吩咐:“你先吃着,咱们也没带什么行李,我上去看看无碍就可以回皇都了。”
上了楼,才推开房门,鼻端顿时有一种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若有似无地掠过。
无奇微怔,手搭在门扇上,不知要关上还是撤出去。
脚才一挪,里间有个声音响起:“还不进来。”
无奇咽了口唾沫,知道自己就算跳楼都来不及的,手指从门扇上滑落的瞬间已经满面堆笑:“不知道是您在这里,失敬失敬!”
她挪动脚步向内走去,一探头,却见有个人背对自己站在半开的窗户边上,身形孤傲挺拔,却居然是一袭如雪的白衣,纤尘不染,更透出徐徐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只可仰视而不可亵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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