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橙盯着他的眼睛,看到了里面的火光,可惜来都是一个越挫越勇的人,虽然她总会在不该畏缩的时候畏缩,却也有在不该强出头的时候强出头的蠢劲儿,这会儿,就是她犯蠢的时候。
她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邵先生。”
“关系?你在和我讨论关系么?”邵承眯起了眼,怒极而笑:“你说咱们没有什么关系,我就要和你创造点什么关系,关系这种事,可是想变就能变的,你可以试试。”
宁橙喉咙一紧,这才警觉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狠角色:“你不要忘了,你还有筱萌。”
她故意咬重“筱萌”两个字,借由它们提醒他,也提醒自己。
警钟早该敲醒了,只是敲钟的人方才意乱神迷的忘乎所以了,但是现在敲也不算晚。
“我会和她说的。”这个人完全是一副无视警钟的口吻。
宁橙追问:“你怎么说,你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她?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邵承闭了闭眼,火儿又在往上拱了,他发现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气人存在的:“你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所以要和我划清界限?可笑。我说,你划的清的么?”说话时,又伸出一根贱招的手指,指尖不停地骚扰着她锁骨上的牙印。
宁橙接不上话,锁骨又疼又痒,她一边躲一边生闷气。
不会儿,邵承又说:“放心吧,我会处理的非常好。”
宁橙仍是半信半疑,但是已经不再争辩。
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口头之争”最终只会被他从根本上扭转变质,这样下去根本没有结论,与其这样,不如暂时保持缄默,他有的是办法对付她,她也有的是策略以退为进,见招拆招。
前提是,她必须先好好想想。
邵承并不知道宁橙此时的想法,却也知道此时放松警惕是不智的,他又亲了亲她,坐回原位,重新发动引擎。
邵承依旧把车停在宁橙所住小区外的前一个路口,然后又同样拉着她走进小区,一路来到单元门门口。
宁橙说:“我到了。”然后要抽回手,邵承不放。
“电梯修好了么?”
“修好了。”宁橙低着头说,又试了一次,手还是被握着。
她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却也被他的另一只手捉住,只好抬起头,警告他:“我好困,我要回家了,你还得回去接她吧。”
这一次,宁橙只说“她”,不说“他们”,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可惜,邵承耳朵的过滤能力真是油盐不进,装作根本不懂“她”和“他们”之间的区别,也装作不知道宁橙别有暗示一样,半拉半扯地将人带进单元门,来到电梯前,果然见到电梯已经恢复了作业。
“真可惜。”他凉凉的说。
宁橙斜了他一眼,然后目视前方:“我打电话投诉了物业,希望他们以后将修理时间放在周一至周五的白天,不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以免单身女人在自家的楼里让流氓有机可乘。”
邵承轻笑:“你遇到过么?”
“嗯哼。”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宁橙又在太岁上动土了:“这流氓跟了我好几天了,如果我不让他送,他就对我动手动脚。”
说话的同时,宁橙始终没有让手成功的脱离魔掌,他的手指就像是专门为她编织的蜘蛛网,一根一根的被她绕开,又一根一根的缠了回来,这样的十指交缠真是永无止境。
邵承“咯咯”笑出了声,响在静谧的空间里,引起淡淡的回音,笑声停止时,声控灯也恰巧熄了。
“你是在撒娇么,暗示我没有在这里对你动手动脚么?”
黑暗中,他悄无声息的凑到宁橙的身后,虽然无声,却压迫感十足。
“你是不是还欠了我一杯咖啡。”
话音方落,“叮”的一声,电梯来了,声控灯也亮了,宁橙急忙走了几步,逃进电梯里,低着头按下“8楼”键,并用手不停地戳关门键。
邵承歪着头,站在原地看着她,一直笑,笑的她发毛,就在两扇电梯门间只剩下一道缝的距离时,他突然伸出手,阻断了它们的相会。
宁橙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退进角落。
邵承走了进来,不看她,又重新按下关门键,然后才回身,盯着同样盯着自己并小心戒备的女人。
“我说,你是不是还欠了我一杯咖啡。”
“我家没有咖啡豆。”
“我喝速溶的也行。”
“我家也没有速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