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人险些作乱,在寒居城差点就要起兵害了自己姐妹和撒达丁性命,十十不禁盯着他看,左谷蠹王看她瞪着自己,便施施然起身,提着银壶,端着犀角杯到十十桌前,操着一口生硬的大赵话,“小公主……来,远远的,酒,一杯,敬你。”
十十挑着眉毛看他一会儿,站起来,用流利的北狄话道:“谢左谷蠹王抬爱。”掩袖饮尽满杯。
看她喝得豪爽,左谷蠹王哈哈大笑,饮尽一杯,拿起银壶又满斟了一杯,“今日单于大喜,本王再敬大赵小居次一杯。”
十十唇边隐隐一个冷笑,她毫不示弱,朗声道,“好。”
她正要举杯再饮,撒达丁不知何时起身过来,斜刺里伸手取过了她手里角杯,一双海蓝色的眼睛笔直地看着左谷蠹王,道:“这杯我替她喝了。”
左谷蠹王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杯子,粗声哄笑道:“殿下这就不对了,这杯我是敬小居次的,殿下莫急,小王一会儿要痛快和殿下喝上几杯。”
撒达丁不动,手里擎着酒杯,只冷冷地看着左谷蠹王,红发汉子笑吟吟地看回去。
一时气氛绷紧——
304
与此同时,弥兰陀特别惬意地问陆十,“你会什么乐器?”
就是这么从容。
305
陆十的回答是让侍女拿来了一个四品五弦的直项檀板玳瑁琵琶,手持象牙拨子,横抱在怀里,对弥兰陀嫣然一笑。
弥兰陀让人拖了一只山桑木的羯鼓出来,也不用鼓床,直接放在身前。
306
在左谷蠹王和撒达丁两人之间气氛紧张到即将爆发的刹那,弥兰陀一杖击在了鼓上——
这一声尖锐而清澈,几如一柄长剑震碎阴霾,王帐内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摄!
撒达丁和左谷蠹王同时转头看向上座,弥兰陀笑吟吟地道:“今日大喜之日,朕与阏氏合奏一曲助兴,怎么样?”
307
那还能怎么样,只能好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