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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十试了试弦，试了半曲《倾杯乐》，拢弦轻捻，弹了首《急曲子》，弥兰陀击鼓相和，一群人哄笑开来，饮酒吃肉，将刚才不和掩去。

左谷蠹王坐回去，全然无事的大吃大嚼。

直闹到半夜，弥兰陀喝了十几巡酒，侍女搀着两人，离开王帐，到了后面的金帐，那是陆十的帐篷，也是单于安寝之处。

把两人送进去，侍女退出，弥兰陀大字型往榻上一摊，陆十摸索着过去，把他脑袋垫高，放到自己膝上。

弥兰陀从下往上看她，陆十垂头，她取了花冠，流水一般的乌发倾泻而下，落了弥兰陀满头满肩，滑润清凉。

那是一方极小的天地，在她的膝上，她长发蜿蜒的方寸之间。

烛火从她的乌发里透过来，朦朦胧胧，像是一层微薄而金黄的梦。陆十神色静谧，雪白面孔上唯独涂了胭脂的唇是红的，那是温暖柔润的颜色，雪上的格桑花。

那是他少年至今的梦。

他的妻子，他的金帐阏氏，他的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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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十摘下他的冠冕，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弥兰陀握住她的手，陆十在他掌心手指轻舒，和他十指相扣，慢慢笑道：“你渴吗？我吩咐人准备了蜜水。”

弥兰陀摇摇头，天蓝色的眼睛痴痴看她，然后他笑起来。

单单纯纯，少年一般的笑容。

他说，我终于娶到你啦。

陆十心中一漾，只觉得胸中一股暖流，软软地流淌向四肢，身体甜美地慵懒着，她往下俯身，笑盈盈地看他。

弥兰陀也看她，然后，陆十慢慢睁开了眼。

毫无杂质，漆黑色的眼睛。

大赵的宁和公主、龙楼的章阳王女，北狄的金帐阏氏，陆十，温柔地对弥兰陀道，“弥兰陀，这是我第十一次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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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兰陀一脸镇静，他只握着妻子的纤纤五指，露出一个虽然好看，但是有点傻乎乎的笑容，他咕哝着，我娶你这么多次了嘛？那可真好……

然后他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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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快凌晨的时候，陆十就被终于醒酒了的弥兰陀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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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起来宿醉不能让弥兰陀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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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嫁给我十一次了到底几个意思？——弥兰陀

先把今天的活儿干了咱们再细聊？——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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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北狄诸部看到了一个特别有干劲儿，半天就把新婚第一天所有仪式秃噜完了的单于，拽着他们新的金帐阏氏就奔进了金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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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微笑都十分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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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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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来呗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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