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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奴奴相当靠谱,第二天天没亮奴奴就出去了,等她下午回来,带了两只白沙狐回来,蹲在行辕上一边剥皮,一边跟在旁边看得专心致志的十十说,这两张狐皮姑且算是拜师见面礼,等到了延居海,再给她打一对大大的金镯子,等她儿子再长大一点,也要拜托十十教呢。
撒达丁在行辕旁骑着马随行,看着十十爱不释手地摸着两张白狐皮,道,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多打几张,做个袍子。
他又补了句,你穿着一定特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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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句,陆十在行辕里对弥兰陀说,左贤王可真是天然会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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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太阳落山之前,一干人紧赶慢赶到了居延海。
牛羊早都宰好了,等他们一到就开整。
金帐里筵席大开,为陆家姐妹洗尘,陆十喝了酒,吃了面饼和盐,便推说自己倦了,回房休息,十十去看了她一回,看侍女都极是妥当靠谱的,她小孩好热闹,又精力旺盛,就兴冲冲地跑回王帐。
她进去的时候奴奴正在跳舞,红发飞舞,辫尾缀着的银铃响个不停,周围人唱歌的唱歌大笑的大笑,她一曲舞罢,弥兰陀把膝上的琵琶放到一边,伸手,她就娇笑着跌进丈夫的怀抱。这次宴会她带着自己孩子,小孩趴在弥兰陀膝上玩,看母亲过来,咯咯笑着扑进父母怀中。
十十偎在撒达丁身边,想讨马奶酒喝,撒达丁摇头笑道,“你还太小,喝不得。”
“你明明给我吃过马奶酒的糖。”她不服气地道,皱了皱鼻子,“我现在都十三了,转过年去十四,虚岁十五,不小啦。和父王的小妾一样大了!”
“……”撒达丁震惊地看着她,“……卫王是禽兽么?”
对这句话不太能反驳,十十小小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假装不睬撒达丁,撒达丁软语唤她,叫了好几声,她没绷住,才慢悠悠回头,唇角还带着抹笑。
她本来就生得好,现在王帐内烛光明灭,衬得十十肌肤雪腻,眸色漆黑,蝴蝶似的睫毛扑簌簌地眨着,俏丽得像是胡杨树上金灿灿的叶子。
撒达丁顿了一下,近乎苦笑地扯了一下嘴角,道,……你还是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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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十十一晚上没理他。
嗯,天生会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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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弥兰陀睡在奴奴帐里,陆十心特别宽的和十十睡,第二天一早,弥兰陀来她们帐子里接了她们到自己帐子里,为她们一一介绍。
弥兰陀大女儿叫渠兰,今年十四岁,已经定下和丘林家左谷蠹王的亲事,目前待在奴奴帐内缝制嫁妆。
他的大儿子今年三岁,小儿子是奴奴生的,转过年去两岁,三个孩子被奴奴带到帐里,向陆氏姐妹行过礼,便一起待在弥兰陀的帐里吃饭。
弥兰陀三个孩子都生得不差,但只有渠兰随爹,有一头月光似的银发,吃过了早饭,撒达丁要去看自己的部署安顿得如何,十十黏他黏得厉害,跟在他后面跑走,弥兰陀倒是难得清闲,牵了陆十去看婚礼准备。
正式的婚礼定在十天后的正月初六,接着就是正月十二,陆十就要以大阏氏的身份主持月神的祭祀。
大阏氏的帐篷已经收拾好了,弥兰陀领着她爬到坡上,告诉她,她的脚下,就是即将完工的北狄新都城。
“婚礼之后,今年四月我们就能搬进去,从此之后,金帐再不迁徙了。”
“这座城叫什么?”
“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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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十怕冷,略站了站就回来,弥兰陀又带她去看了她的帐子,陆十好奇的这里摸摸哪里碰碰,触手全是软垫,桌子等等四角都包了棉包,绝不会磕碰到她。
她碰到桌子上一个硬革囊,上面居然有刺绣,细细抚去,是牡丹的图案,绣工不错,她奇道,“我第一次知道皮革上还能刺绣,北狄也有牡丹吗?真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