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鸣听说有理,忙向侍女道:“那就热一热。”
侍女们偷笑,分了菜拿下去热,片刻回来故意问李凤鸣送到哪里去。
李凤鸣想说送林无衣房里,开口才意识到这些人打趣他,遂佯怒教育起来:“你们自己看着送,若是送对了我重重有奖,若是送错了,可得小心了。”
侍女们一时被唬住,倒不确定起来。
“送去给林姑娘。”李千乘说罢,侍女行礼立刻便走,她看着李凤鸣竟然脸红不觉意外:“哥哥你也不是个少年郎,怎么还会如此紧张呀?”
李凤鸣疑惑道:“我怎么就不是少年郎?”
李千乘哎了一声,摇头道:“幸亏我皇嫂走的早,要不然”
李凤鸣听李千乘阴阳怪气,拿起筷子敲了下李千乘的头,道:“要不然怎么?”
李千乘抬手扶额,撇嘴道:“要不然见哥哥拿筷子打人,都该不认识了。”
“瞎说。”李凤鸣放下筷子,却没放下嘴角。
李千乘道:“没来青州之前你都不这样,突然间,就像——变成个小孩子!喜怒无常,一会黑脸阴森可怖,一会又笑的像个傻子。”
听到“傻子”二字,他眼前便浮现出林无衣的脸,心道:你是没见过傻子,傻子笑得可比我好看多了。
李凤鸣碗饭未动,起身出门,没留下半句话,打起帘子便笑盈盈的快步走了。
李千乘见自己唤不住,只能作罢,叹道:“看来情之一事,还真是不能沾染,把魂儿都丢了,哪里还记得自己是谁。”
她唤门口侍卫进来,道:“怎么说?”
侍卫答:“李校尉问郡主好,说日落前能赶到,静听郡主吩咐。”
“好。”李千乘听着勺子碰碗,将手下的一碗清汤翻搅起无数肉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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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无衣一饭一菜一汤正吃着,来了一群侍女,端来一桌子菜,挤的放不下。
她看了看满桌子的饭菜,疑惑看向为首的侍女问:“断头饭吗?”
为首的一愣,跟着的侍女都笑了,一俏皮的接话道:“侯爷吩咐送来的,怕姑娘吃不好。”
话毕侍女们又笑。
林无衣冷着脸,道:“死都死了,吃什么有什么关系。”
侍女们被唬住,恐是说错了话。听无衣又道:“无妨,李凤鸣人呢?”
话毕,李凤鸣已经站在她门口,他招手让侍女纷纷退出,抬腿进门,一屁股坐在林无衣身旁,拿过林无衣面前的空碗,便给她夹菜:“再不吃该凉了。”
“有关系吗?”林无衣脸上没有半点笑意,望着李凤鸣倒像是质问。
李凤鸣心知自己犯了错,放下碗筷认真道:“我知道你不信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林无衣垂眼将满桌子的菜一扫,冷笑道:“明白什么?我还有机会明白吗?”
李凤鸣听这话说的奇怪,原本热辣辣的胸膛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道:“这话什么意思?”
林无衣突然噌的站起,将桌子掀翻,哗啦哗啦,杯盘碎了一地,饭菜全撒在地上。李凤鸣气起,怒道:“不想吃就别吃了。”他背手两步走出屋子,又觉话重,停脚转身脸罩在一片阴影里,看着更是冷的怕人。
林无衣眼睛冒火,两步上前,直盯着他:“我已是瓮中之鳖,求您别做这些假惺惺的事空教人念想!”
李凤鸣见林无衣靠过来心神便慌,只等那灼热的气息打在他喉结处,更是不好,忙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退的林无衣眼睛睁的更大了。
李凤鸣听不明白,皱眉瞥了眼林无衣,也气道:“能让林无衣有念想,那还是真是难得的很。”
林无衣哼笑一声,心下已是一片冰凉,她告诫自己不能哭,咬牙道:“那也没有侯爷难得,饭菜里下药,也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