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玩,往大了说,字画、玉器、青铜器、陶瓷、杂项。真要都闹明白,穷其一生也做不到。而且想入这行,你的年龄大了。而我们俩更是不行了,拿不出几十年的时间教你了。”何秉璋说完,叹了口气。
“是啊,我俩也只能把你带到入门,不再是外行,也就知足了。”这句话看似谦虚,可一旁的奕欣却是重重点头。也就是如他这般生在帝王家,才有机会接触到浩如烟海的各种宝物,身边又有一众名家辅导。一时间,众人静默,都在感慨。
说到这里,何卫忙把上次王海樵带来的几件掸瓶、梅瓶和字画取出,让大家观瞧。“这小子,是要考量考量我们的眼力啊?”董熙昆笑着嗔怪道。
几人细细品鉴后,得知这些古玩乃是打劫英人商船得来的,一时都觉解气过瘾。“这些的确都是难得的宝贝,虽还够不上国宝,但也不能让洋人祸害了。”何秉璋语气愤慨。
“两位师傅,徒弟想把这几件放咱们店里。”何卫这一说,两位老头眼睛登时一亮。“一旦出手,咱们也改善改善小店的条件。嘿嘿,慢慢咱也能火起来。”两位老人还没来得及兴奋,奕欣一旁开口:“费那劲呢,你直接给我,我给你银子不就是了?”
“贝勒爷,你要是喜欢,尽管拿去就是了。我怎能要您银子。只是您不知,这自己淘换到宝贝的感觉,那比白得银子还舒服呢。”何卫这话说的,两个老头可是非常认可。
说话间,酒菜已摆好。钟乃化忙完,连忙跟众人告辞,赶去“荟星楼”分店。何卫见钟乃化离开,突然心里一动,私下托付王海樵帮他留意德外关厢和鼓楼前这两处的门店出租信息。
饭桌上,众人商量了半天,最后由奕欣拿走一幅字画,何秉璋带走几件瓷器摆回小店。奕欣一来吃上了钟乃化的手艺,二来白落一幅字画,心里别提多舒服。而何秉璋眼瞧着自己最钟意的宝贝归了六贝勒,敢怒不敢言。好在白得了几件瓷器。
午宴过后,众人散去。何卫将二老送回烟袋斜街。在回杨家老宅的路上,何卫心里感叹道:又是拜了两个师傅,又要开始当伙计了,兴许这就是命。
南锣鼓巷北口。这一日,人们突然发现在马路北侧,一家全新的药房“伍义泰”,悄然的呈现在自己的眼前。一切的筹备和改装,早在几天前就已完成,当两名伙计带着第一批成药从杭州一到达京城,杨杉和翁之谦决定,立即开张。杨天循之前在京城待过不少年头,这批成药,经他有针对性的筹备好,自是省去了翁之谦不小的麻烦。
开张的第一天,何卫也早早的和杨杉、翁之谦来到药房。并没有之前“伍义泰”开张时的热闹场景。何卫清楚,北城的深宅大院、胡同大街上的人们,更喜欢那种安静悠闲的生活,一声悠长婉转的吆喝,也许要比一挂鞭炮更能赢得人们的青睐。
整整一个上午,药房里也只是来了两个中年妇人就诊,可把翁之谦闲得难受的不行,让一旁的何卫忍俊不止。趁店里没人时,何卫笑着跟翁之谦说:“师兄,你呀,除了病情就没话可说了。”翁之谦尴尬的挠着头说:“我这也不知道该聊个啥啊。”
“京城的人,随便啥都能聊上几句。没事的时候,你也出去,多往人堆里扎扎,主动找他们拉话。”何卫建议道。
“就是,之谦师兄,你总这么闷,将来连个媳妇都不好找。”杨杉半掩着嘴,笑着调侃翁之谦。这下,翁之谦的脸都红了,“唉!这坐个堂还坐出这么多事,头疼。”
不论如何,真正属于何卫自己的、在京城的第一家买卖,算是开张了。
十二三军用命四处开花
林童一返回泉州,就抓紧把何卫需要的古董连同仿品,安排人送往京城。至于做什么用、多少银子,他从来都不过问、也不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