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向来精明、冷静的顾鹏,察觉出了阿伦和艾米对他的那份期待。既然这二人对他大动心思,那他顾鹏也必须争取到令自己满意的条件。
“阿伦哥,不知您希望销往哪里?”思考之后,顾鹏回复了平静。他的脸色,重回波澜不兴。这倒让阿伦有些意外。暗道这小子有点城府。
“你当真要做?”阿伦仍在欲擒故纵。
“既然如阿伦哥所说,是合法的生意,有何不能做?不过,虽然收益颇丰,但风险也大,我想先详细了解一下再做定夺。”顾鹏隐晦的说出了自己的愿望。而阿伦自然精于此道。
经过二人一番交锋,顾鹏最终带着五套烟具和五桶烟膏,外加一张百两银票,满意的离开了“万仙楼”。当然,这些东西全部掌握在艾米手中。不过能带上艾米同行,更是令顾鹏满意,尽管他知道这是来监督监视他的。
经过一番斟酌,他把目标选在了衢州,因为对这里,他自认还是很熟悉的,更有把握一点。正如赵兴开与何卫他们当初分析的一样,他选择了何卫所说的第二种方法,即找一家药房或商号来尝试合作。首先,他不认为以他现有的财力,能让他自己去新开一家店铺;而且他认为自己不适合抛头露面,毕竟鸦片这东西名声在那呢;再者,为了尽快的打开局面,在阿伦、特别是艾米面前证明一下自己,他必须要选择一个有影响力的合作伙伴。无巧不巧的是,他选择了七家药房里的“百草济”。而且居然差一点就让他成功了。
在经过赵兴开的奔走斡旋、杨犀的大力支持下,七家药房早已形成了抵制鸦片的联盟。此时,随着赵兴开前去宁波,联盟的领头人自然的落在了贺上林的头上。尽管如此,当他面对“阿芙蓉膏”能带来的丰厚收益时,当他面对顾鹏如簧的巧舌时,再加上对赵兴开多少有那么一点羡慕嫉妒,贺上林还是动心了。不过,最终老人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他不允许自己无论在能力还是人品上都输与赵兴开。而这也导致了顾鹏在七家药房面前的一一碰壁。
几天来,一直窝在客栈房间里的顾鹏,心情格外烦躁的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一切。他在鄙视几家药房掌柜居然放着大好生意不做的同时,更怨恨他们驳了自己的面子;他甚至责怪起身边的艾米。这个妇人,多日来对自己百般魅惑、却又每每在他难以自持的时候戛然而止,这让顾鹏觉得正因如此,才让自己的心态不似往日的沉稳,在面对七家药房时有些乱了方寸;而当自己铩羽而归时,艾米的冷嘲热讽、夹枪带棒,更让他感到无法忍受的耻辱。他必须反击,他觉得他有必要动用最后的底牌了,虽有些无奈,但也只能背水一战。
强使自己静下心来,经过一番仔细斟酌,他愤然起身,拿好东西,出了客栈,径奔“顾记粮庄”而去。
此时,“顾记粮庄”掌柜的顾狰,也正在焦头烂额之中,见到顾鹏前来,没好气的说道:“怎么?来看我的笑话?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助你家在村里购田置地,你助我把附近几个村的田赋漕粮都拿下。你看看现在啥样?”一通言语,劈头盖脸直砸向顾鹏。
顾鹏依旧面色平静,微笑着对顾狰说道:“这点事也值当生这么大气?我这不是来了?来,我带了点吃的,咱哥俩边喝边聊。”边扬了扬手里的大包小包,边率先望院里走去,丝毫不拿自己当个外人。“哼!亏你还有脸吃,倒看你有啥说道。”身后,顾狰边嘀咕着,边愤愤的跟上。
进得正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顾鹏也不看顾狰脸色,擅自屏退其余人,将门掩好后,对顾狰说道:“之前也是怪我,一心只顾杭州城里生意,忽略了衢州和村里的买卖,倒叫外人得了便宜。”边说,边将各包一一打开,给顾狰酒杯斟满。
“就你,还杭州城有什么生意?你糊弄鬼呢!”顾狰不屑。
“还别不信。先让你见见小弟的礼物。”说着,顾鹏拿出一副烟具。那顾狰许多年来,除了开化几个村和衢州之外,也只是因为送粮,偶尔去过杭州几次,何尝见过这等物事。
见顾狰困惑,顾鹏起身半推半扯着将顾狰弄至床边,殷勤伺候着他吸下了一炮。半晌之后,见顾狰起身,顾鹏笑着问道:“怎样?我这礼物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