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盼村里三大姓快些来,将脸面维护住。
江里正活了大半辈子,岂不知在场人的心思。
没人搭理,他也不尴尬,“老夫在临海县活了一辈子,还是头一回见识这种事。我右溪村的老少心里感恩,一听闻王二掌柜叫人堵在门上打,赶来救场的。”
他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扬高声音,哦一声,“老夫忘了说,这样坏乡里名声,折损百姓家产的强盗行径,老夫已经请附近村落的里正们往这处来,连带着有名望的乡老耆亲们,一并请来了。”
于里正恨得咬牙切齿,“这是我花溪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外村人插手。”
“哎,还是要管管的。临海县虽不富裕,但传了百年友爱乡里的名声,这一遭事传扬出去,你自己村里烂窝,,可不能连累我们呀。”
外边右溪村的人顿时指点起来。
很快,除了赵家老族公不到,于家和孙家的老族公,还有各村的里正,乡老、连镇上的望族郑家都派了人。
院子里的狼藉痕迹都还在,缸被挪开,架子被拽散在地上,好好的鱼干叫踩得稀碎,就连黄泥灶都被什么踢得一大角都没了,从厨间到门口一路上都是臭烘烘的黄白鸡蛋液,整个东边竹子墙歪斜,应该是什么人打起来,一起摔扑在上面。
王二媳妇头上裹着布巾,独眼龙,脸上伤痕满满,偏还睁着完好的一只眼瞪着众人,站在她身边的王二麻子红着眼眶像是哭过一般,手里的镰刀瞧着实在吓人。
不难想象,之前发生在小院子的事情有多难堪。
乡里族亲在赶来的路上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亲眼见证后更是哑口无言。
王二家的生意多红火,起得多热闹,人人都知。
想要吗?谁不想要银子?
但是不能像是野蛮人一般,上来横抢。
镇上最有名的教书先生早就吹胡子瞪眼,“有辱斯文。圣人训都白说给你们听了。穷乡僻壤出刁民,你等刁民,这辈子都是泥地里的命。”
“圣人言乡里躬爱敬训,尊族亲上言。你们可配做长亲?祖宗的脸都被丢光了。”
这是镇上的文夫子,当年的秀才公,谁见了能不敬着。
里正乖乖听骂,直言自己有错,未拘束好村人。
乡长是最体面的人,清清嗓音,示意众人安静,“此事须得有个公正主持。依老夫看,先将这院子丢了的东西送回来吧。”
于里正忙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