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阿鸢有事禀告。”
突然,阿鸢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悄无声息地落在阮虞身后不远的地方。
阮虞动作定住,轻抚了一下胸口,才慢慢转过身。
阿鸢穿着和侯府的侍女们一般的衣裙,却比小丫头们多了几分英气。
这是秦元毅赠与她的侍女,阮虞跟两个贴身侍女和侯府几个守卫们介绍了她之后,就放她自己熟悉侯府的布局去了。
这姑娘身手很好,走路都没声的,整个人神出鬼没,不过阮虞也不多管她。
“阿鸢,出什么事了?”阮虞拢了一下身上披着的披风,把拎着灯笼的手也缩进披风里。
雪白的缎面映着月色,帽檐上一圈毛绒绒的细边蓬松开来,遮住了她精细的眉眼,让她几乎融在了这片宁静的雪夜画景之中。
“回姑娘的话,阿鸢发现有人暗中盯梢,后门的几处外墙上都留下了一些痕迹,阿鸢顺着灵堂的方向检查了一下,有人在注意着姑娘您的动向,府上恐怕有外面的探子。”阿鸢微微欠身,周围也没有旁人在,她也就没有压低声音,干脆利落地说到。
和其它把阮虞当成经不得风雨的娇花儿一般护着的人不同,阿鸢一开始就没有看轻过阮虞,她清楚阮虞是个坚韧的姑娘,这会儿发现了暗中有人算计阮虞,自然不会隐瞒。
“是……为了我。”阮虞喃喃道,倒也不觉意外。
“是。今日落了雪,掩盖了一些痕迹,阿鸢没找到探子是谁,不过应该是前院洒扫的下人。”
“……若是有人想要对姑娘下手,应当会选在今日行动。”
“哦?”
阮虞握着灯撑的手紧了紧,看着说出这样的话来依旧神情自若的阿鸢,“既然如此,我们何不等着他们现身呢?我也想瞧瞧,究竟是谁藏在暗中。”
除了姚长青,盯着侯府的还有其他势力吗?
“你可能看出来是何方人士的手笔?”
“看起来不似军中惯常的手法,也不似外族作为,倒像是……”阿鸢说着比划了一个手势,又想起来阮虞是没有接触过这些暗话的,解释到,“应当是绿林的手段。”
“绿林?是指山贼吗?”
阮虞也不觉得害怕,拉上阿鸢就要往外院走。
齐国虽然太平日久,但匪患也是有过不少,阮侯曾经也带兵剿过匪,她的兄长还负责了其后安抚百姓、处理杂事的活计。
——姚长青就是那时候他从山匪寨子里救下来的。
既然是绿林中人出手,那应该……就和姚家没关系咯?
“姑娘……”阿鸢欲言又止,这虽然只是她的猜测,但凭借她的经验和眼界,结果肯定是差不离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不过她转而一想,阮虞的确不该以身犯险,可她的身份就注定了她无法远离这些纷争。
而且,王爷选她来的目的不就是要她解决这些事情吗?
“姑娘您放心,阿鸢会保护好您的。”想到这里阿鸢立刻改了口,断然道。
阮虞抿唇一笑,“我自是信你的,不过我不懂这些,还请阿鸢教我之后该如何做吧?”
“是。”阿鸢组织了一下言语,“一般来说,像侯府这样的地方这些人是不会沾手的,不过府上忽逢变故,这几日来往的客人也杂多,守卫们难免有些松懈,才让他们钻了空子。”
“是有些懈怠了。”阮虞理解的点点头。
守卫的疏忽也是正常,看来过后还得找管家提点一下此事,下人也该筛选一下,倒不必留下那么多人。
“对了,阿鸢,你可有和旁人说起这个发现?”阮虞微微眯起眼睛。
阿鸢摇头,“没有,阿鸢只告诉了姑娘您一人,可是要通知守卫们配合行事?”
“不。”阮虞细声细气地说到,声音轻软,“告诉了他们,岂不是要打草惊蛇了?这样不好。”
“借此机会还能给他们紧紧弦,省的他们自负是爹爹亲手练过的兵,却叫人摸进家里了都不知道。”
果然。
阿鸢再次确定了自己没看错人,阮虞不愧是他们家王爷的心上人。
“这会儿时间还早,一般在子时过后、寅时之前才是人们的精力最为疲乏的时候,动手的话也会选在这个时段,但是入夜后姑娘您房间周围的守卫会增多,行走时难免会惊动到他们,不可取。反倒是这会儿,您这几日在府里游走,不许下人跟随,应该是有人盯上了这一点。”
阮虞听得仔细,这是她从未接触过的。
“等会儿您自在些,随意走动就好,阿鸢会一直跟在您身后,不会叫任何人能近得了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