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婼娘怎么了?
还没等他看清,就被人用冰凉的刀刃贴着脖颈挟持着离开了。
.
殷无声嫌弃的丢下那把剑,那剑丢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溅起些灰尘。
方才他下手太快,那雪灰色宽袍衣袂上被溅上了一些血迹。
他揽着怀里的少女,避开了那处血迹,小心将人安质在花梨木椅子上。
少女双眼紧闭,长睫在雪色的小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约莫是吓狠了,唇色都有些发白。
殷无声拿起她的手,仔细瞧了瞧,确认没有伤口紧锁的眉心才缓和开。方才他真没想到,她会突然扑上去直接用手去夺那剑刃。
就连那刺客都被吓到了,在原地愣了一瞬。
原本还想等那剑刺过来,假意受个伤在她面前坐实不会武的假象。却在她去挡那剑时,所有想法都顷刻作废。
罢了,她这样蠢笨,别人说什么都信,也用不着做这样的戏给她看。
胸口浓厚的不知名的情绪翻涌着,殷无声垂眸看着少女很久很久,不知是涩然还是罪恶的欢愉。
像是有毒的花清幽美艳至极,明知道不可触碰,却还是自负的放任自己深陷其中。
哑奴躬身站在阶下,殷无声撕扯下那沾染了血迹的衣袂,扔在那剑上挡住斑驳的血迹:“将这里收拾好,莫叫人看出些什么。”
此刻,还不到动姜氏的时候。
哑奴拖着那尸体离开了,院子也已经被“打扫”的差不多了。
驺吾恭敬的前来请示主公,却见那雪灰色的衣袍立在那花梨木椅前,投下一片颀长的阴影,将那少女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俯身,那骨节分明的指,描绘着少女熟睡的眉眼。
“马车已经备好,主公现下可要先离开?”驺吾低着头,不敢再瞧。
久久没听到回答,他悄悄抬了眼,就见主公将那少女半揽着,两人青丝纠缠,举止间竟带上了几分病态的亲昵。
“怎么好,吾好像当真有些喜欢她了。”
殷无声望着少女沉睡的眉眼,那凤眼微敛,像是自语般一般喃喃,“但是她心底又装着谁呢?”
驺吾一瞬大惊!
.
马车悠悠驶过青石小道,车中铺着厚厚的毯子,温暖至极。
姜婼沉沉的陷在梦境里,只觉得自身沉沉浮浮,只好靠在引枕上手上努力揪着什么东西。
胸前的已经被揪得皱了起来,几乎露出里面雪色的中衣。殷无声却丝毫没有想管的意思,修长的十指抬起少女的下颌,瞧着她昏沉熟睡的眉眼。
她身上有些独特的泛着丝丝甜意的花香,雪腮上有些软肉,枕在他胸前毫无察觉,依赖至极的模样。
那有些宽松的小袄在她这般作态之下,领口微敞,露出一截雪色脖颈。
他移开了视线,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很快,马车挺在了姜府侧门前。
.
瑞兽香炉里安神香袅袅,花梨木架子床前一层层帷幔落下。
地上还铺着厚厚的绒毯,窗户关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整个阁楼中都是暖融融的。
暮色昏暗,满月打了热水替主人擦了脸,又小心的端着盆盂小心的熄了灯烛离开了。
到了回廊,满月正要将手里的东西拿下去放好,就被李媪叫住了。
“六娘还未醒?”
方才下午时,六娘突然被宣王的人送回来,却不见银霜的踪迹,李媪就知道定是出事了。
就连主君都被惊动了,亲自找了大夫来。然,那大夫只道六娘只是睡着了,没有什么大碍。
主君见问不出什么便走了,独独李媪担心不止,哪有人能睡这样死的,她心下担忧却有没有什么办法。
满月是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但是她却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只好生将李媪和几个婢子安抚好。
月上中天了,姜稳和派出去的人却一直没回来。
姜峙文心知事败,却又什么都不能往外说,只能派了人去寻。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却又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