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晏兰看着镇安侯府的帖子,想到上次的抽筋扒骨场景,她心里还是发憷的。
“姑娘,这……这是沈府的帖子?”白术看帖子,牙根发颤,脸色发白。
慕晏兰颔首,转而看向她,“白术姐姐,明日你就别跟着去沈府了。”
白术亲眼看见血淋淋的场景,自然吓得胆战心惊,回来后连连噩梦。
她犹豫片刻说道:“不行,姑娘,你一人去我着实不放心。”
慕晏兰看着她一脸恐惧,仍要陪着她去的模样,心里一软,安慰说道:“白术姐姐,我的陪嫁衣服还没整理好,旁人我也不放心。你就留下来吧。”
白术知道姑娘这是给她找事做,她觉得热流直上涌,心头热烘烘的,自家姑娘就是这么贴心。
“姑娘,明日要去沈府,今儿晚上好好沐浴,奴婢准备了玉兰香膏,香味淡淡的,保管你喜欢。”
自家姑娘不爱用头油,香膏也嫌用着麻烦,幸好天生肌肤雪白细嫩,加上如今瘦下来,那处显得愈发丰润,曲线玲珑,玉软可爱。
慕晏兰不想用香膏,不过被白术哄着,全身涂满玉兰香膏,“这味道确实挺淡的。”
“姑娘,翻过身来,奴婢给你抹背上。”白术说道。
她翻了翻身,慵懒说道,“白术姐姐,快点抹吧,我都困了。”说着打了个哈欠。
“这个地反复按摩,才能入了肌肤纹理,你要是困了就睡吧。”白术用指尖挖了一块,放在手心,等膏脂融化,轻轻涂在凝肌如玉的背上。
她轻轻搓着,心里暗暗想,姑娘的皮肤滑嫩至此,只是可惜了。
慕晏兰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朦胧间感觉白术把锦被盖在她身上,继而就沉沉睡着了。
梦中,再次回到了益州城,边境州城偏僻贫困,远远没有建康城的繁花似锦。
慕晏兰从集市上买菜回来,她提着菜篮,盘算今日的吃食,刚一闭门,就被黑衣男子抵在树干上。
望着深潭一般幽黑的眸子,慕晏兰只觉得心悸,她抬着头,怔怔望着他。
“几天不见,不认得了?”男子声音清冽沙哑。
“中午想吃什么?”慕晏兰轻声问道,声音娇甜。
男人身上蓬勃的气息,夹杂着松柏的清香,熏得她直眩晕。
男人意味不明的看着她,“我想吃什么,你真想知道?”
慕晏兰自然是想,她乖巧的点了点头,“我今日买了肉,可以烧肉,也可以做肉哨子。”声音软糯,尾音上调勾人魂魄。
呵!男人一声轻笑。
慕晏兰抬头,水盈盈的杏眼,带着一丝疑惑。
男人喉结微动,蓦然俯首,霸道而强势,慕晏兰尽管在梦中,忍不住轻嘤出声了。
慕晏兰只觉得浑身发软,天昏地转,她感觉到粗粝的大手,轻轻抚过她的耳畔,落在修长的脖颈,轻轻婆娑。
许久松开,慕晏兰靠着树干微微喘息,她无意中扫见大手里面的伤痕,几乎横贯整个掌心。
虽然看着是陈年疤痕,可不难想象当初伤势有多重,这手掌几乎被割裂了吧,该有多疼。
她的指尖不由自主的抚上疤痕,“疼不疼?”
大手蓦然紧紧攥住小手,“不疼。”五指分开紧紧扣住。
慕晏兰撑着胆子,白嫩的小手搭在面具上,啪嗒,面具掉下来,赫然是镇北将军的脸。
慕晏兰蓦然从梦中醒来,手中似乎还残留着温度,身体酥酥的,猛烈的亲吻仿佛就在前一瞬,她捂着嘴唇,羞耻的脸都红透了,她怎么能做这种梦,居然还是跟他!
真是羞煞人了!
第二天早晨,慕晏兰没精打采地爬起来,整个人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白术见姑娘这样,以为姑娘做了噩梦,被惊骇到了。
她叹了口气,若是当真嫁到镇安侯府,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慕晏兰同沈老夫人见了礼,沈老夫人威严的脸上,带着一丝喜意,“晏兰来了,快坐。”
冲喜果然管用,自家孙子本来中毒昏迷不醒,连日来病情日益加重,而孙媳妇上门三次,如今却一天好过一天。
“我看着你这些日子瘦了,”沈老夫人觉得慕晏兰比她上次来的时候瘦了一圈,“是不是脾胃不佳?”
“我也不知道,按说我饮食如常,甚至吃的比以前还多,阿娘说我这是在拔个儿呢。”慕晏兰说道。
中毒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她瘦下去,是因为体内毒素解了,脾胃运化正常,自然而然就瘦下去了。
“你身姿如今就很好,万万不要学着那些贵女的做派,见天儿节食,只吃少许饭菜,瘦的皮包骨头,风一吹就飘了。”沈老夫人说道。
老人们都喜欢圆润一些的孩子,看着结实喜庆,而建康城偏偏流行纤瘦之风,参加个宴席,闺女一个赛一个瘦。
听了老夫人的话,慕晏兰轻笑,嘴角露出两个小梨涡,“老夫人说的是。”
她反正是受不了节食,可能是梦中流放益州,成日挨饿,养成了她一见到食物就得吃饱的毛病。
“今儿,寂儿应当是醒着,你去看看他吧。”老夫人笑着说道。
虽然是冲喜,沈老夫人盼望他们两个能和和美美,毕竟两个人命格本就极配,再加上自从定亲后,寂儿身体愈发好了,老夫人就更加笃信,他们俩合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慕晏兰低低应声,随着李嬷嬷朝青竹院走去。
前两次去青竹院,心里是惊骇的,而这次再来,恐惧中夹杂着说不出的羞怯。
白汐年纪小,本来听说镇北将军杀人如麻的名头,刚来时脑袋那根弦还紧绷着,可是自从来到镇安侯府,上下人皆和气,刚才侯在门外的时候,有个小丫鬟还送了她瓜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