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皮扒骨?
慕晏兰蓦然瞪圆杏眼,不可置信看向沈寂。
“三公子,小的错了,你饶了我这回吧。”院子里响起哭喊求饶声。
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发出闷闷的声音,显然磕头是用了力气。
“观言,太吵了。”沈寂淡淡说道。
“是,主子。”观言是自小跟着沈三公子,只听声音便听出主子的不耐烦,他快步退了出去。
大夫人面色发白,这个孽畜,一醒来就杀人,当初在战场上,他怎么不去死。
可她看了看老夫人,继而垂下头,遮住眼中的怨恨。
老夫人稳稳坐在交椅上,面容镇定,慢慢喝着茶。
外面的哀嚎声蓦然中断,显然是被堵住了嘴,时不时听见痛苦地闷哼声……
东次间一片安静……
慕晏兰紧紧攥着手,后背靠在床柱子,勉强支撑站着,似有似无的血腥味飘进来。
她心里浮出担忧,不知,等在院里的白术如何了?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暗卫十一回来复命:“主子…行刑完毕,剥下来的皮如何处置?”
“府里的灯不够亮,做个人皮灯笼吧。”沈寂嗓音清冷沙哑,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想到人皮灯笼,慕晏兰觉得头皮发僵,她,她好想逃婚呀。
察觉慕晏兰的恐惧,沈老夫人威严声音响起,“寂儿,不可顽劣。”
这时,东次间的门帘掀开,李嬷嬷端着药碗走进来,她笑着看了慕晏兰一眼。
沈寂的目光一同扫过来,冷冷的,如同冰锥,锋芒锐利。
慕晏兰吓得头皮炸起,后退半步,摆摆手说道:“我…我不……”不敢喂呀!
“李嬷嬷,你来喂。”沈老夫人发话,她看得出来,这小姑娘真被吓住了。
“我自己来。”沈寂伸手,端过药碗,一口喝干。
“寂儿觉得如何了?”沈老夫人问道。
“吵……”沈寂不耐烦皱了皱眉,声音沙哑,如同磨砺的粗砂。
性子冷硬,也不知收敛,看人家小姑娘吓得,慕老夫人无奈说道:“罢了,那你好好休养,我们先回去了。”
“嗯。”鼻腔里发出闷闷一声。
终于要出去了,慕晏兰忙不迭跟着老夫人往外走,仿佛这里有洪水猛兽似的。
沈寂的目光淡淡停留在藕荷色裙裾上,直到身影消失。
啧,还是那么胆小,跑得比兔子还快,白瞎了投喂的松子糖…
院子里,行刑的人皆不见了,只余下一个木架,上面绑着草绳,血沿着草绳缓缓渗到青砖上……
慕晏兰来到庭院,看见白术正站在廊下,两股战战,脸色惨白,“姑娘…”
白术踉跄跑过来,“血…都是血…姑娘…”声音颤抖,显然是怕极了。
慕晏兰半搂着她,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抚:“没事了,不用怕…”
“刚才那人活活被扒了皮,还没死,只留下血肉模糊…”白术小声哭诉,她骇然极了。
“那人定然是做错了事,才会如此的。不要怕,我陪着你,有什么事咱们回府说。”慕晏兰轻声说道。
这时,白术才醒过神,这是镇安候府,她这副样子岂不是给姑娘丢脸。
看了看一旁的老夫人,她忍住心中的恐惧,慢慢退到姑娘身后。
慕晏兰却拉住她的手,“老夫人,幸好三公子醒了,这次母亲带的地骨皮、知母、射干些许解毒药材,或许能派上用场了。”
沈老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劳烦慕夫人费心准备了。慕丫头,一时匆忙,没来及准备见面礼,这串佛珠跟了我多年,便送给你吧。”
李嬷嬷把佛珠呈过来,这串佛珠,色泽紫黑,一眼便能看出其不凡。
接过佛珠,触手温润,这是小叶紫檀,慕晏兰惶恐说道:“这,这太珍贵了,晏兰受之有愧…”
“长者赐不可辞,再说本就该是你的。”沈老夫人意味深长说道。
慕晏兰愣怔片刻,明白老夫人话中意思,顿时觉得这小叶紫檀佛珠重如千斤。
“是…”慕晏兰硬着头皮接下。
坐在回府的马车,白术紧紧依偎在慕晏兰身旁,“姑娘,这沈三公子太可怕了…”
“嗯…”慕晏兰认同答道。
她知道嫁入沈府,并非好事,沈三公子更是难以相与,可不嫁呢?灾祸就在眼前。
回府后,慕晏兰让白术先回蔷薇院,她独自去了翠清院。
“沈三公子身子怎么样了?”慕大夫人放下手中的嫁妆单子说道。
“好多了,中途还醒了一回,是自己喝的药。”慕晏兰简单说道。
“这样说来,病竟然好转了?”慕大夫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
慕晏兰说道:“应当是好些了。”
至少,梦中沈三公子能活到她出嫁,哎…
“怎么了?”慕大夫人察觉女儿兴致不高,问道。
“没什么,沈老夫人赏赐我一串佛珠,阿娘,你看……”慕晏兰把佛珠拿出来。
看了这串佛珠,慕大夫人微微诧异,这串佛珠是前太后赏赐的,当初曾在福音寺供奉三年,高僧日日诵经,很是珍贵。
继而想到,若是镇安候府没有败落,那该多好。
“既然是沈老夫人赐给你,你就好好收着。”慕大夫人把佛珠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