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料。
年景不好,多地接连干旱,就连气候一向湿润的琼州也不见一滴雨。周念蕴一连三日接到京中来信,要她回宫参与祭祀。
底下全都忙碌起来。
曾如易头一回登门花明街,简衣便装比周念蕴初见他时多了几分沧桑,想来是白玉楼的事儿闹得。
见过礼,曾如易率先开口:“公主回京,是仪仗开道还是……”他询问周念蕴。
“自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周念蕴轻笑,“圣上也是这个意思。”曾如易赶忙朝京中方向拱手作揖。
旁观曾如易不偏不倚的作态,又想到他与白玉楼,与王怀柯的关系,周念蕴开始使坏:“在琼州多日,幸得曾大人照拂。”
曾如易忙摇手不敢当。
“待本宫回京向圣上请旨,给你赐一桩婚。”周念蕴不慌不忙,眼看曾如易瞬间呆若木鸡,她扒着指头掰扯,“大人这次立功不小,不该屈居在此。再者,听闻你过去没了一桩婚事后便一直未娶,这么多年过去,大人也该放下了。”
“下官不敢,下官、实在、绝无这个想法。”曾如易跪伏,说话也结巴。
周念蕴念出几位京中合适的贵女,都被他一一婉拒。
“那,白玉楼王怀柯如何?”
曾如易静了。他早知道已暴露与王怀柯的关系,可赐婚……他直不起腰,手撑地不住地磕头:“请公主收回成命!”
“下官下半辈子只求为朝廷效绵薄之力,娶亲……是不想的了。”
“大人能为王怀柯做到这份上,想来是不看重身份一说。”周念蕴意有所指,“给她一个平民身份本宫还是做得到的……”
果真曾如易抬起头,那神情显然是在动摇?。
“你此前拿本宫做筏一事还未跟你计较,是本宫参你一本,还是……”周念蕴嘴角上扬,带笑暗示,“曾大人该拎得清的。”
曾如易垂首不答。
“怀柯姑娘才能出众,在琼州未免埋没,待本宫回去参谋参谋,再给她挪个好地方。”
周念蕴实在没有耐心再与他扯皮。软硬不吃,她也只能下狠药了。到时候离了柳月,离了他曾如易和万绅,王怀柯是一目了然的前路坎坷。
曾如易终于慌了神,他终于直面此事:“为何非得是下官不可?”
“凭大人在两位皇子明争暗斗下尚能保持自身清白,不偏不倚,不争不斗,还名扬四方。”毫不吝啬的夸赞。
不单是公主几次试探,三皇子的人也接二连三的到访过,曾如易自然知道几方势力对他的试探,可他如今被周念蕴抓住要害,要舍去王怀柯……他终是做不到。
出了屋,采郁显然觉得曾大人同公主达成了什么共识。
“万绅公主不必担心。”曾如易说到,“只是徐玉朗……”他询问周念蕴。
起初以他是突破口,如今他反而成了最棘手的。
周念蕴不答,她还没想出更好的法子。
“他前些时候往京中去了信,下官不知是给谁的。”曾如易说。他不大过问底下人的事,对这种隐秘的事说不出个所以然。
收到他投诚的讯息,周念蕴已经很是满意:“本宫知道了。”
“曾大人这是……”送有人回来,采郁带着隐秘的激动问到。
周念蕴摇头:“八字才一撇,靠一个女人想绑住曾如易,不会那么容易。”
“啊?”采郁不解,“小姐是怕他以后不在乎王怀柯了?”
“待他官升几阶,为白玉楼女子痴情一片的事儿传出去,保不准还能成为番美谈!”周念蕴讽刺道,“不过是他现在是还要点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