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人把那个据说是我、但是我也没看出来哪里是我的小雪人放回外头去冻着了。
雪后初晴,日光温煦。整座院落都有条不紊,是让人感到安心的模样。
炖好的乳鸽汤已经提前让人留了一份给前院。这会儿揭开碗盖,立刻便有鲜美的香气泛了上来。金黄的玉米、糯白的山药、切成薄片的莲藕……我给安宁盛了一碗,两个人就也不说话,都捧着彩色琉璃盏小口小口地抿着汤。
胃里一下子就暖和起来了呢。我瞬间感觉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整个人都舒服地蜷在美人榻上隔着窗子望天。
你看,这天,颜色多么的蓝,多么的澄澈。你看,这天上的云,多么的洁白,形状多么的优美。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梦里宁远侯身上织金攒银般流曳着的云纹。
……突然感觉有点眼熟啊。
“你怎么都不说话啊。”然而还没等我想出来个所以然,这时候安宁却突然伸手怼了怼我的腰:“是在想那天哪个漂亮哥哥吗?”
我立马被她这话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一口浓郁鲜美的鸽子汤都差点喷出来。
紧忙抓起帕子抹了抹嘴:“什么漂亮哥哥?”
“就是进宫那天,一直跟着你,还帮你说话的哥哥啊。眼睛很像是桃花花瓣的那个。”安宁晃荡着两条小腿,一边说话倒是也没落下继续喝汤,脸上的笑容比春光还要更明媚三分:“是你的心上人么?”
我这次是真的要给大家表演一下恶龙喷水了。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啊?”我故作惊奇地望向安宁,努力按捺住自己忍不住持续抽搐的唇角,这才轻咳了一声,“我和那个秦遮哥哥呢,我们其实是姐弟的。”
“可是……你姓江,他姓秦。怎么能是姐弟呢?”
“那安宁你看,你姓谢,但是你皇兄现在也姓江了,对不对?”我换上一个和善的微笑,“难道他就不是你哥哥了么?”
“所以你和那个秦哥哥,”安宁咬着手指,“就和我同皇兄一样么?”
“嗯……差不多吧。”我犹疑了片刻,最后含含糊糊应付了一句。
安宁这次倒是没再多问,只是“嗯”了一声点点头,然后就凑到一边去吃梅子蜜饯了。留下我坐在梨花木小几前独自思考了片刻,却是觉得不对——
安宁见到秦遮,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怎么偏偏今日要拿出来说啊?
我向来不是个能把事情严严实实藏在心里的。本来不想多问,但是这桩事既然被我听见了便会一直悬在心里,恐怕要是得不出个答案,我今儿就饭也吃不好,觉也要睡不着。
于是便从珍珠手里接过杯子漱了口,以一副好奇又天真的姿态走过去,真诚地向安宁提出了我的疑惑。
结果我这一问,没想到的是安宁也很好奇的样子。
她嘴里叼着去了果核的梅子,大眼睛里带着种不知名的光彩,像是很疑惑,却又带着点什么跃跃欲试的意味。把果肉吞下去,重新张嘴说话的时候还露出一点米粒大小的小虎牙来:
“他们家今天要出征北疆呀,好像是漂亮哥哥的爹爹娘亲都要走呢。我皇兄他们一大早便去送行了,就在北华门那边。”
“诶……你不是说你是他的姐姐么?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呀?”
作者有话要说: 江酌雪(义正词严):我们是姐弟关系。
秦遮(微笑):呵呵。
安宁(咬手指):……你们不要骗我,我年纪还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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