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署发县试公告了!”
大街上,不知谁喊了一句,靖城县的百姓纷纷跑到公告栏前围观。
温雅阁中,郁建祥拿着宋颐写的一篇策论,赞不绝口。
“宋兄的这篇文章,以小见大,清晰深刻,让郁某醍醐灌顶,此类文章若不得中,天无理也!”
宋颐并不为所动,怔怔的望着桌面。
郁建祥将文章放下,靠近他,风流倜傥的玉面上带着一抹坏笑:“怎么,最近跟弟妹房事不快?”
宋颐冷冷瞥了他一眼。
郁建祥连忙后退,“那你怎么这副样子,县试可开始了啊,你可不能再耽误了,今年惠文帝科举有新策,派驻了州府督导巡抚,如果那个狗知县再敢阻止你,就告他一状。”
想到前些日子玉娘的嘱托,宋颐却淡定瞧了郁建祥一眼:“冲动,此乃下下策。”
郁建祥一噎:“什么意思?”
“我娘子说,冲动是魔鬼。”
宋颐起身,收拾好书本。
郁建祥眼瞪得老大:“你这娶了个什么宝贝,不光得了你这颗少男身,还取了你的少男心。”
“娘子不让我跟单身狗多待,告辞。”
宋颐如风般的大步离开,郁建祥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好久才反应过来,长指指着自己,念出声来:“他,说我,单身狗?”
“呵……呵呵……”
“滑稽,我郁建祥要什么女人没有!”
……
大魏宫内,新帝刚继位,事情繁多,但目前他最挂心的一件事,便是皇姐。
有太监来报,禁卫军统领柯衍求见。
李熙连忙让他进来,并亲自迎接。
“柯叔,有消息了吗?”
“陛下,使不得,您不能再这样称呼末将。”
李熙还有些青涩的俊脸上微微一笑:“没人的时候,我还是想喊你一声柯叔。”
“陛下……末将已经在名山府查到了公主的踪迹,正好遇到李鄣的人在附近搜寻,拷问之后发现,正是他们之前追杀公主,还好他们并没有得逞,说明公主无事,公主福泽,聪慧通达,必定不会有事。”
李熙眉头微皱,“阿姐一天不回,朕一天心忧,还请柯统帅多加用心啊。”
柯衍抱拳,声音坚定:“末将遵命。”
空荡荡的御书房只有水漏的滴答声提醒着时间的流失,李熙扶着案几坐下,双目有些眩晕,近日事情繁多,甚至连续几日不睡。
这偌大的皇宫,终于如愿以偿的到了他手上,可是他最想分享的阿姐,却生死未卜,不在身边。
他扶住眉心,低低叹息。
“阿姐,你在哪里……”
……
李玉婻此刻正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享受桃鸯的按摩服务。
“公主,现在大局已定,五皇子继位了,你还不高兴啊。”
“高兴,我高兴的都纵欲过度了,怎么不高兴了。”
李玉婻勉强掀了掀眼皮,“帮我揉腰。”
桃鸯转移位置,帮她按腰,嘟嘴道:“宋公子可真不知道心疼人。”
李玉婻脑中不自觉回想起昨晚来,分明昨晚喊停的是宋颐,她笑道:“你怎么不说是我不心疼他啊。”
桃鸯一噎,顿时明白,向她投去佩服的眼神。
她转念一想,既然大局已定,那回去也是近日的事了,宋公子该如何处理?
“公主,回去的时候,要不要带着宋公子一起回去啊。”
李玉婻仔细想了想这个可能性。
带着宋颐回到公主府,然后向他宣布:你其实只是本公主的一个面首,这公主府是有驸马的。
然后再把秦弦润喊出来,笑眯眯对他们俩道:往后,你们要兄弟相称,互相帮助,打造和谐后宫。
呵呵……
不要。
绝对不要。
从阴差阳错跟宋颐成亲,到现在。
她一直看着那张脸,把自己的不甘与依恋,投在了宋颐身上。
最渴望的那个男人,就像是挂在天边的月亮,看得到,却吃不到。
秦弦润成了她的驸马,还整天带碧落那个小蹄子在身边,她也忍了。
体谅嘛,他全家被杀,一时间从最高处跌下神坛,成了罪臣之子,又被女人抢来抢去,接受不了也正常。
只要他不跟那个碧落发生关系,她全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到最后,秦弦润不光不跟她亲近,还想要害她,这她忍不了!
逃跑的路上,她带出来的侍卫全都战死,就剩下她跟桃鸯,有时两天吃不上东西,有时三天不能睡觉,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如果爱一个人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那不叫爱,那叫找虐,苦着长大的李玉婻没有找虐倾向。
可是内心深处,总还是有留恋,不愿割舍,总愿意相信他们还有一个未来,那毕竟是照耀了她最苦难时期的暖光。
这就导致了爱与恨在她心中交织,无法释怀,最后化成了跟宋颐的纵情,极致的快乐,可以让她忘却一切,以为自己已经获得了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