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嘤摇头,不为所动,“不了。”
梁岩搓了几下报名表。
“诶,那个……同学。”顾嘤想了想,咬着下唇,“如果有铅球,我可以凑数。”
梁岩一愣,“铅球?”
“嗯。”顾嘤解释道,“铅球我扔不远,但是我会扔。”
梁岩笑了笑,“没想到你还会这个!人不可貌相啊!”
不久后到了下课时间,梁岩和班上的几个男生趁着大课间30分钟左右的时间,溜去敏学楼背面的篮球场打球。
顾嘤和姜沙梨在食堂里吃晚饭。
姜沙梨将瓦香鸡里的香菜挑出来,一边挑一边吐槽。
挑了几下,她的话题转向今天动员运动会的事情。
“呕。”姜沙梨皱了皱眉,道,“最恶心梁岩这种肌肉男了,非要把短袖撸上去,夏季校服穿得像背心似的,他不会以为他这样很帅吧。”
“……”顾嘤回想了下,先前和梁岩说话的时候,她反应一向迟钝,没有太注意这个。
她记得梁岩身上有一股刚打完篮球的汗臭味,还有夏天,可乐,泥土,高中男生身上都会有的躁动。
只不过这些躁动落在他身上,就变成了浮躁。
“梁岩那货就是个玩咖。”姜沙梨愤愤不平,“我见过他和别的几个女生暧昧好久了,结果这么长时间还是单身,不过他运气好,每次分班考试刚好卡在1班最后一名。”
“他和谢西逾还是远房亲戚。”
“亲戚?”
“嗯,好像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确实是亲戚。”
“……”顾嘤戳了戳盘子里的午餐肉,戳了几个洞,没说话。
“对了。”姜沙梨开始漫漫长谈,“谢西逾啊,惊天无敌霹雳狂霸拽社会哥——”
“怎么说呢,谢西逾和别的男生都不一样,就是拽得一批,但不会让人觉得装逼,而是真实的帅。
“但眼睛有点瞎,帅哥居然会看上孟菁那个女的。”
“喃喃,你离谢西逾远点。”
一口气说完一大串,姜沙梨舒了口气,说道,“他和你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和我们也不是。”
顾嘤如坐针毡,像被人点破了心事,盘那块午餐肉早就被戳成好几块。
她捏紧手里的银色叉子,食堂里有不少同学一边吃饭一边背书,书本上密密麻麻用彩笔标着重点。
书声嘈杂,饭菜飘香,顾嘤低垂着脑袋,耳后的那块肌肤有点烫,她抵着喉咙,轻轻地,“嗯。”
***
周六上完晚课,回到宿舍,姜沙梨在打游戏。
姜沙梨从家里带回来一台老旧的笔记本,住校生被学校允许携带手机,但是姜沙梨的家长不给她带,她只好从家里带了台电脑,用上面的□□和姜母联络。
首页上停在消消乐的界面,还差几个卡通图案没有消灭掉,一个是胖胖的老鼠,还有一个是小兔子,很快就要通关了。
顾嘤搬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看她玩。
对面寝室养的灰兔从门缝溜进她们的寝室,撕咬着姜沙梨放在板凳上的的玩偶熊,等到她们发现的时候,玩偶熊的尾巴被咬掉了。
“这是不是孟菁她们寝室养的兔子?怎么没人管管啊。”
姜沙梨气得半死,拎起玩偶熊的耳朵,正准备找对门理论。
姜沙梨有点怕会咬人的小动物,顾嘤在她身后,将灰兔抱起来。灰兔在她怀里挣扎几下,便安安分分的没动了。
宿舍的楼道里响起喧闹,隔着薄薄的木门很是嘈杂。
有几个女同学在门外叽叽喳喳。
“我靠我靠!孟菁带回来一个开摩托的男的。”
“妈的,胆子这么大啊。”
“看看去呗,好像是她男票。”
姜沙梨从椅子上跳起来,“走!咱们看热闹去!”
孟菁哭的很惨,整个楼道里传遍她的哭声,歇斯底里。
而谢西逾就站在女生宿舍的天台边。
目光淡淡的,耷拉着眼皮,没理。
顾嘤看见他身后低矮的围栏,还没他的腿长,他应该是从那边翻进来的。
半晌,他咬着没点燃的烟,嗓音低哑透着慵懒劲儿,连胸腔连带着细微震动。笑起来,轻佻而野性,目光肆无忌惮,又极具嘲讽——
“凭什么老子要让你爽?”
嗓音从齿间滑过,带着一串酥酥麻麻的电流。
所有女生们都像是惊住了似的,不敢出一声。
“西逾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孟菁蹲在地上哭,“你别走好不好!我都说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梁岩,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谢西逾鼻腔里哼了几下,刚准备抬脚走。
视线触及到什么,他目光上挑,对上一双清亮干净的眸。
人群中小姑娘穿着柔软的杏色睡裙,平时规规矩矩用黑皮筋绑起来的头发,此刻正懒散的堆在肩膀上,有一种清媚的美。
双腿笔直,胳膊纤细,皮肤白到透明。
此刻,她怀里还抱着一只灰色的小兔子,瞪着圆溜溜的兔子眼。
就没见过这样乖的人。
谢西渝脚步一顿。
再走近些。
小姑娘肌肤的颜色是纯天然的奶白,琉璃般纤亮的瞳孔,饱满的额线拉出完美的弧度。
如果继续靠近,能看清顾嘤眼角下那颗茶色的泪痣,还有漂亮的唇珠。
谢西逾突然漫不经心的笑了下,微突的喉结缓缓滑动。
“看够了?”他问,“喂,跟你说话呢。”
“顾嘤。”
顾嘤的呼吸像被揪住了,风缓慢胸腔也差距不出的疼痛,吸入三分空气,不上不下,只能压抑的浅浅呼出。
一瞬间,她被钉在白墙边。
好像赤条条地曝光在他肆意的目光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闪亮登场=v=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