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天:“那一刻,我心中的感觉,整个日本像一座被蛀虫啃噬过千疮百孔马上要沉下去的朽船,且还要裹挟着全日本子民,一击即碎。”
李少天眼看着酒井寿夫缓缓从椅子上起身,丹仁胡抖动着。
李少天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瞪着眼前的一切,继续说:“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们或是你们的子孙后代,都要为你们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日本帝国’不过是你们军部之人自己幻想的虚浮的傀儡,总有一天会如泡沫一样坍塌、破灭,化为灰烬。至于石井四贞那帮人,临死跪地之时,还在高呼‘天皇万岁’,那就让他们到下面继续效忠你们的天皇吧!”
酒井寿夫气的脸上的肌肉都抖动起来,缓缓走到李少天面前,近距离站着,他的脸几乎都要贴在李少天脸上:“我待先生不薄,何以至此?”
李少天沉吟片刻,慷慨激昂说道:“忍看图画移颜色,肯使江山付劫灰?整个中华民族,华夏子孙,为这片土地流出的血都是滚烫的。”
酒井寿夫不再说话,认真而凝重的看向李少天,李少天也望向酒井寿夫,两人隆重对视着,中间不透丝毫缝隙,伊藤松阴默默在一边站着。
十分钟后,酒井寿夫向外面走出去,伊藤松阴紧随其后,酒井寿夫命令伊藤松阴:“我对中国古代的刑罚十分喜欢,极富有艺术性,处置李少天,就用当年秦惠王处决商鞅那一套吧——‘五马分尸’,明日一早,即刻行刑。”
“是!卑职这就去准备。”
“将分尸后的尸体挂在南京城墙上**三日。”
“是!”伊藤松阴领命退下。
一个小时以后,酒井寿夫和伊藤松阴从一楼走廊向这边走来,张甫程与耿中石莫共汇合,耿中石当即决定行动。
一楼房间的排布他们三人都已摸清,厨房、杂货间、卫生间以及侍役临时休息的地方都在这一层,是整栋楼最不起眼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能关押谁的地方……
但是酒井寿夫和伊藤松阴向一楼走廊尽头走去,又从那里走出来,定有莫大的蹊跷,耿中石和莫共在二楼三楼蹲点之时,并未看到其他可疑之人出现过。
三人将一楼巡查一遍又回到刚才张甫程蹲点的卫生间中,挂出“正在打扫卫生”的牌子。
三人都在努力回想着他们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忽然,一个念头在莫共脑海里闪现,一楼走廊尽头是一间储物室,摆放的十分齐整,而隔一间旁边也是一间杂货室,看起来便没有那么整洁,上面有些许灰尘。
莫共说出自己的想法,三人重新去往一楼走廊尽头那间储物室,里面放着几张办公室桌椅、茶桌和一排大书架,还有几个装东西的大木箱和一些摆件儿,莫共仔细查看,一只关公泥塑放在最角落的茶桌正**,莫共打量一番轻轻走过去,右手握住泥塑,向右轻轻旋转,这排大书架分成两半各自向左右推移,门开了。
耿中石眼睛里放出亮光:“这竟然是机关,共儿真是聪明!”
张甫程也走过来,欣慰的望向莫共,他看见莫共眼睛里有潮湿的雾气,她只是觉得这个东西看着像,想试一试,没想到竟然打开了救李先生的闸口。
莫共想着,她哪是聪明,只不过是这间屋子的陈设与日本人入侵之前设在丹凤街双龙巷一号的莫府老宅一楼里的机关类似罢了。
门打开,向下是一个密室楼道,三人相携着往下走,耿中石着实开了眼界,日本大使馆的地底下竟然是一座秘密监牢。
这牢房虽然面积不似特高课的监牢大,但里面的设施却十分刚硬精致,看着十分森严恐怖。
莫共边看边想,这下面竟然与曾经的莫府地下室那么相似,莫府那间地下室听说是爷爷设置的,打她很小的时候便存在了,有一次她偷偷瞧见父亲旋转书柜上的某一个东西,然后门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