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站着一人,默默看着她,饮了一杯酒,一切心知肚明。
莫共继续一杯一杯续酒,青天漫漫,仿若无人。透过略微昏黄的灯光,莫共余光扫见,伊藤绫野妖艳的红唇抖动不停,她那些恶毒的话语传过来,强烈震动着莫共的耳膜。
“伊藤阁下的话语深得人心,大日本天皇尊威岂可容他人藐视,任何不敬者,必当如此处理。”褚铭燃也站起来,走到中间,褚铭燃着一件紫红色的礼服裙,妖娆深魅,肩部勾勒出一副柔媚的女人曲线,只见她面色十分激动,神情狠辣。
莫共默默辩着前方的人,是褚铭燃,那个曾经给自己下过毒的女人,莫共将新政府所有人员怀疑一遍之时有想过褚铭燃,也许是因为之前给自己下毒而结下仇恨……所以会谋害母亲,但不久莫共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还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顶风作案,况且,她没有那个能力,这其中一定掺杂了背景较深的日本人……所有这一切,都需要调查清楚……
场内各位,汪伪政府中惯会见风使舵之人,很多人此刻都已按捺不住,纷纷发言,立誓表态,诅咒各类抗日分子,以鉴忠心。
褚铭燃话音落下,故意撇过来看一看莫共在做什么,她面容憔悴,举起酒杯一杯又一杯灌下去,看到她这一副忧伤欲绝的模样,褚铭燃便放心了,小小的抿了一口酒,继续扭动起妖娆的舞姿来。
又过几分钟,莫共看见了那个女人——梁景丽!她竟然笑意盈盈的挽着父亲走在人前,莫共恨不得即刻上去就杀了她!一定是她,只有她才会有这样的动机,虚伪狡诈之人,这样一来,她成了最得逞的人!
这些日子,莫共一直从梁景丽身上着手调查,也只有她才可能有那个能力,哥哥是司法部部长,能够有人脉和权力查到母亲的身份。
至今自己还未查到任何信息,但莫共相信一定能从她身上查出来什么,莫共强逼自己一定要克制,决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冲到那个女人面前羞辱她,莫共发誓只要自己找到证据便将这个将她的家破坏的四分五裂的人碎尸万段!
“今日元旦,是中国新岁,帝国与南京政府的**,在座各位谁想破坏?”荒木歌川走上台突然厉声喝道,风姿流艳的舞会突然之间鸦雀无声,一根纤细的针掉落地上也能引起人们耳膜震动,再无人敢发声。
伊藤绫野挑唆起来要直击一些人的咄咄逼人,被彻底终止。
莫共朝右边方向看了一眼,伊藤绫野面部的憎恨十分凌厉,似是一团火要在脸上烧着了。不过这样态并未引起莫共心里着意,莫共见惯了很多日本人都是这样的嘴脸,打着为他们什么“天皇”效忠的旗号,发出狠毒的号令,总是这样一副扭曲的样子。
莫共拿起酒杯,向这边微微一笑,她也不知道是对准谁,之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对着人群温柔哂笑,目光里满是狡黠,没有别的想法,莫共只是感觉很有意思。
舞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今日日本人举办的舞会竟然完美结束了,临走时的莫共有些可惜,怎么没人把这里炸了呢?
伊藤绫野望着荒木歌川带着莫共离开,失魂落魄的从门厅走出来,这时,一位留着“仁丹胡”脑袋圆乎乎的人上前:“伊藤小姐似乎心事凝重?”
伊藤绫野头向这边撇过来,原来是哥哥手底下那个武田金一,碍于礼仪,伊藤绫野微微点头,以示问候。
武田金一眼睛圆溜溜的转着,看似漫不经心说:“支那女人永远是支那人。”
伊藤绫野正要离开,一句话停住脚步。
伊藤绫野鲜有的恭敬:“阁下可有什么高见?”
武田金一:“伊藤小姐这边请。”
两人来到最近的一间小房间。
伊藤绫野迫不及待说道:“阁下知道我内心的烦忧?”
“当然。”武田金一笃定道,“荒木君年纪轻轻,骁勇善战,军功无数,又高大俊美,确实令人钦慕。”
伊藤绫野不由自主低下头,眉眼间的凌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睛里盛满了落寞。
“荒木君不可能在中国待一辈子,待他日后回国,那个支那女人便什么都不是,荒木君只是暂且在中国找个女人消遣,露水之情而已。”
“露水之情吗,你看他,为了那个支那贱女人一次又一次的突破底线?”伊藤绫野充满了不确定,于是认真且小心翼翼的望着眼前这个人求证答案,她的重点不是询问,而是求一个心安理得,继续爱荒木歌川的心安理得而已。
“当然,现在局势难以预测,日本胜利之日遥遥难望,假若有一天,日本退兵,我是说假如,难不成,他日后还把莫共带走吗?”
那人笃定的口气这才让伊藤绫野放心下来,定海神针般的让她继续着心底如某种东西在吞噬般的饥渴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