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事件里,受伤害的不仅是宝荣,还有共儿!”明少福义正言辞的望向莫鹤秋说道,语气里是非常明显的责备。
莫鹤秋低沉的声音,近乎嘶哑:“我对不起共儿,是我对不起共儿!那日晚上,当我看到共儿醒来以后那般痛苦的神情,我忽然想用我这条老命来换她。我不配当这个爹!”
明少福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六天前,泽田茂被荒木歌川接回总派遣军司令部的那日下午四点多。
此时,莫鹤秋的心已经跌到谷底,坐在自己办公室里沉思。
没多久,陈宝荣的电话打进来,明少福接起,将陈宝荣刚才给到的消息向莫鹤秋陈述一遍,下关江边货船爆炸案已经交给荒木歌川全权处理,军部让伊藤松阴和特高课人员辅助破案。
莫鹤秋沉思着,沉思着……忽然,“即刻叫来宝荣议事!”莫鹤秋严肃命令道。
“就在办公室里?”明少福有些疑惑。
“对,就在办公室里。”
十分钟不到,陈宝荣便出现在财政部次长办公室中。
刚刚坐定,陈宝荣急切说道:“据说那个泽田茂已经知晓日本军部使了假计,那艘载他的假货船爆炸,泽田茂非常生气,一定要南京军部查出个结果来,而这件事就落在荒木歌川头上。”
“此次事件是比今年四月份的和平大会更为严峻,荒木歌川不同别人,一旦查起这个案子来,怕是事情很难解决。”
明少福看见莫鹤秋的眉宇完完全全拧皱在一起。
“老爷,您是不是高估了那个荒木歌川,他打仗确实有谋略,这人人皆知,可他毕竟不是搞情报工作的。”
“只怕他搞情报的工作无人能敌。”莫鹤秋低沉叹道:“这个荒木歌川是日寇侵略者中最为恐怖的。”
“何以见得?”
“这个荒木,军纪严明,他手下的人从不敢肆意侵略,滥杀无辜。据说,他是个典型的‘中国通’,熟知中国历史,熟读中国兵书。你在他面前,似乎没有可掩藏之地。这样的人,该有多可怕。”
莫鹤秋一筹莫展,紧皱的眉宇里藏着当下万分凶险且无可预测的局势。
明少福和陈宝荣彼此看看,他们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眼前的形势忽然间一触即发,如一座大山的根基已经被撬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
莫鹤秋:“日本人一定怀疑有内奸,所以使出这一招声东击西,也许特高课已经盯上了我们,故意让我们露出马脚。”
陈宝荣这时上前一步:“我知道新政府里有一人,也许与下关江边的船只有关联。”
“谁?”明少福急切询问。
“特务委员会主任李士邨,李士邨经常背着日本人和新政府走私货物,发国难财!”
明少福回忆道:“李士邨这个人,侵略战争未开始之前,便想方设法的挤兑莫氏商号,还曾试图联合其他商家鲸吞莫家财产,战乱以后,一直派人盯着莫家。”
陈宝荣:“李士邨的走私物品每一次都是混在新政府采办物品的货船里。”
莫鹤秋:“走私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陈宝荣:“珠宝红酒香烟等货物。”
莫鹤秋:“一点敏感物品都没有吗?”
陈宝荣摇摇头:“没有。”
明少福看着沉思中的莫鹤秋,莫鹤秋说道:“那就让他有一点。”
陈宝荣:“莫先生的意思是?”
“今晚派人塞一箱枪支放在李士邨走私红酒的船舱里。”
陈宝荣:“明白。”
莫鹤秋:“李士邨开战之前便觊觎莫家财产,成为特务委员会主任以后,更是狂妄,指挥爪牙大肆残害所谓的“抗日人员”,风声鹤唳,只要沾点边,都被他的耳目抓去,审讯时手段极其残忍,无所不用其极,无论是不是真的抗日分子到最终都是在狱中熬不过毒打而亡……对普通民众绑架勒索,垄断物资,无恶不作,嚣张至极……是时候送送他了。”
“老爷,这样一来,我们的危机是否可以解除了?”明少福露出愉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