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出现在莫小小记忆里的女孩！

一眼认出了对方，温芷歆扒住口袋边缘的手一紧。

然而似乎是发现了她的目光，那女孩忽然抬手拉住窗，把它关上了。

不能让她跑掉！

心中冒出这么个想法，温芷歆完全来不及思考其他，踩住口袋边缘就想翻身追上去。

坠往地面的一瞬，她被人一把提住了后衣领，下落的势头顷刻间被止住，身旁妖怪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突然干嘛？想找死？”

来不及解释更多，或者去纠结这个她向来并不喜欢的姿势，温芷歆一下反身抓住他的手臂，指向那栋小楼：“快！去那边！她要跑了！”

“谁？”

奚天满头雾水，但好在行动足够迅速。

问出口的同时，他已经提步跨出了口袋，边将提着女孩的姿势换成单手抱着腰，边拍动翅膀，没有任何犹豫地直直向前飞去，目标正是女孩指出的那栋小楼的窗口。

而托了他们离开的福，身后仍旧留在口袋里的莫明终于得以摸到自己女儿身边，小心伸手去试探她额头的温度：“小小，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这个幻境……”

不能，让他担心……可是……好痛苦……

女孩缓缓侧了下头，眉头微蹙，似是在很艰难地思考着，半晌，缓缓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谁？”

莫明扶着她，思考着妖族的常见病症，和深入幻境可能导致的一百零八种意外状况，闻言顺口问了一句。

是谁呢……耳边萦绕的这个声音……面前出现的那个幻影……

看到了。

“沈雁。”

吐出这个名字，女孩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无神的眼里忽然放出了强烈的光，恍惚的神色凝起，眼里的坚定亮得惊人，“我要走了，她在等我。”

那是，必须要去的地方，必须要见的人。

与此同时，飞出去的两人组已经以最快速度到达了温芷歆所指的那扇窗前。

窗户是透明的，但无论远离还是靠近，他们始终没法透过它看到里面的景象，或者说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

但分明，看到刚才那个女孩的时候，她身后是正常的屋内景象。

似乎只能尝试开窗。

奚天没有任何犹豫，把人类女孩放在窗台，自己径直飞上前拉动窗页，片刻后略一皱眉，改为用拳头敲击玻璃。

相比现在的他们，窗户大得像无垠的山壁，但即使是真的山壁，遇到奚天这个等级的妖怪袭击，多少也该会有点反应。

然而现在，无论奚天怎么折腾，整扇窗，连带这整面墙都纹丝不动，没有哪怕些微的颤抖，甚至没有发出敲击该有的声响。

仿佛它并不是一扇窗户和一面墙壁，而是一个看不见的，坚固而宽广的屏障的……其中一部分。

奚天落下来，皱着眉：“我感应不到这窗子后面的空间，这应该不是真实的建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看着玻璃上自己和奚天的倒影，温芷歆伸手轻碰那扇坚固的玻璃，触感微凉，并不像是假的。

更何况，她刚才可是亲眼看见那个女孩抬手关上了窗户。

想着，人类蹙紧了眉，像是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我好像……看见了第三个人。”

“什么？”

在奚天开口询问的同时——“小小！”

莫明堪称撕心裂肺的吼声传了过来。

既然他们现在还是同样被困在幻境内的同行者……

来不及思考更多，奚天伸出手，温芷歆立即跑过去抱住，两人又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飞了回去。

回程比来时更快。

到近前，温芷歆看清了。

明明记忆片段已经结束，两个虚影却并没有消失。

不，或许也不是没有消失，而是被新的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