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眼露凶光。
南宫雪道:“若你住手,两个时辰后我会让人将解药送到平湖亭,我南宫雪从不失信。”
蒙面人略作迟疑,收回刀,后退。
见南宫雪脱险,杨念晴当即松开紧握的手指,站住,不料那蒙面人陡然闪身出现在她面前,挥刀砍下!
“不可伤她!”南宫雪变色,厉声喝道。
刀光迫近,杨念晴身体僵硬,冷汗瞬间冒出来。
“嗯?”蒙面人突然回刀,竟是防御的动作。
清脆的响声过后,刀与什么东西相撞,杨念晴下意识地看,发现地上居然是几片碎玉,十分眼熟。
破空声不绝,蒙面人接连挥刀击落暗器,杨念晴趁机后退,转身就要逃跑,却听蒙面人冷笑了声。
迎面又出现一柄剑,直取她的咽喉。
还有人!杨念晴惊恐地瞪大眼睛。
一只手及时伸来,握住了剑锋。
鲜血涌出。
血肉之躯怎比得过利剑,来人没有继续与执剑杀手抗衡,而是顺势松开手,手指迅速在剑锋上一弹,强劲的力道竟将剑锋弹得改变方向,指向先前的蒙面人。
杨念晴惊魂未定,接着便觉腰上一紧,眼前一花,整个人被带得斜退出三丈。
熟悉的一幕。
“李游!”杨念晴瞬间泪如泉涌,来不及转脸看,情不自禁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只有轻功天下第一的李游,才能及时赶到救下她。
地面掉落的暗器,正是她之前留下的断玉簪,只不过变得更碎了而已。
李游将伤手收在身后,闪身,抬腿将执剑扑来的杀手踢倒,转向先前那蒙面人:“阁下武功高强,但你应该是中了毒,你确定打得过我?”
蒙面人也果断,抬手放在唇边吹了声哨子,带着另一人撤走。
李游这才转身看杨念晴,微微一笑:“好了。”
杨念晴咬唇望着他,眼泪簌簌往下掉。
李游略作迟疑,到底是伸手擦擦她的眼泪,安慰:“没事了,我在呢。”
杨念晴用力点头,看他将伤手放在背后,却来不及问关切询问,转身奔向南宫雪:“你快救南宫大哥!他病了!”
李游迅速用手帕包扎了手上的伤口,快步过去扶起南宫雪,发现南宫雪已陷入昏迷,他当机立断,将南宫雪背起来:“马车呢?”
“在那边!”杨念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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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别宅。房间里寂静无比,两根修长的手指并成一线,带着强烈的劲气,如疾风般,迅速而准确地打在不同的穴位上,终于,一大片乌黑的、透着些碧色的血喷了出来。
土黄色的丝巾亮起,邱白露起身认真地擦手。
杨念晴扶着南宫雪躺下,替他盖好被子,转身问邱白露:“南宫大哥不会有事吧?”
邱白露脸色冷沉:“蚀心附骨散。”
中毒?杨念晴愣住。
何璧开口:“了不起。”
杨念晴正为中毒之事疑惑,闻言更觉不解,曹玉叹了口气,解释道:“蚀心附骨散无色无味,到发作时才显露,蚀心之痛,寻常人能忍一盏茶的工夫已经难得。”
杨念晴明白过来,又看着床上的南宫雪,咬紧唇。
他答应带自己走,纵使身中剧毒也没要求回来,走了那么长的路,他到底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曹玉问邱白露:“毒解了?”
邱白露并不回答,转向李游。
李游摇头道:“我这个只是小伤,晚些再看也无妨,还是先治好南宫兄吧。”
邱白露冷冷地道:“不想看,就别看了。”
李游只得在桌旁坐下来,抬起手,那手帕几乎已经被血浸透,他皱眉解开帕子,只见手掌血肉模糊,一道伤口几乎深可见骨,皮肉外翻,失去手帕压迫立刻不停地冒血。杨念晴看得脸色发白,下意识转向邱白露。
邱白露见状便问:“这是什么?”
李游莫名:“不是要看手?”
“原来是手,”邱白露冷笑,“我还当是猪蹄,送上去给人砍的。”
李游被嘲讽得哭笑不得,轻咳了声:“我总算是在做好事,老邱你就不能客气点?”
邱白露并不答话,取出银针和药瓶,众人自觉地退出房间,不敢打扰他。他治这只手反而比给南宫雪解毒用的时间更长,众人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动静,心情渐渐沉重起来。
再过半个时辰,门内才终于传来邱白露的声音:“进来吧”。
何璧推门就问:“怎样?”
李游举着包扎过的手晃了晃,笑:“能怎么样,老邱的医术总不会让人失望。”
“你这手让我失望,”邱白露收拾东西,“白费我的工夫,还不如猪蹄,至少废了还能炖汤喝。”
何璧盯着他。
杨念晴迟疑了下,开口问:“这伤……要紧吗?”
“换成别人,当然不要紧,”邱白露侧过脸来,淡声道,“但他的暗器闻名江湖,使暗器的人,手总是要比别人的更贵重。”
杨念晴怔住。
曹玉也忍不住道:“那……”
邱白露看李游:“你这个第一的名头,可以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