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不必这般客气。”
“我不想令你费心。”
对于一个痴情的女人,这句话已足够。江湖谣抿了抿嘴,道:“我闲着也是无事,倒怕闷出病,你说来听听。”
李游道:“我想打听一个人。”
见他神色凝重,江湖谣忙问:“是谁?”
“万毒魔女云碧月,”李游正色道,“我想知道她的过往,以及她是否真的没有传人,有关她的事,越多越好。”
“云碧月?”江湖谣惊讶,“她已死了许多年,怎会与此案有关?”
李游道:“并非为查案,我有些好奇而已。”
江湖谣这才松了口气,嗔道:“你这好奇的毛病,只怕一辈子都改不掉。”
李游看看窗外夜色,站起身:“打扰你许久,我也该……”他停住没有往下说。
“要走了么?”江湖谣何等聪明,自嘲地一笑,也跟着站起身,“看来你下次来时,还是先听曲品词,再说事情好了。”
李游略有歉意:“我……”
江湖谣打断他:“何璧与你自□□好,此案关系甚大,你为他着急是应当的。”说完,她嫣然笑道:“只是你既托我替你打听事情,不知几时再来?”
美丽的女人世上有很多,又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女人却少得很,有这样一个女人肯默默地帮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李游却神色一黯,看着她半晌,终究叹了口气:“我或许要去金陵一趟,少则半个月,最多一个月。”
江湖谣点头,又叫住他:“你……等等。”
李游已走出两步,闻言侧回身:“怎么了?”
江湖谣略有些慌乱。
一切,不过是希望他多留片刻而已。
“还有件事,关于唐家堡堡主唐惊风,”她似乎想到什么,神色稍定,“他也是此案中的遇害者,或许对你们有些帮助。”
李游果然问:“他有何异常?”
“他生前与夫人似有不睦,”江湖谣行至他身旁,“他家的一个下人去金陵办事,在飘香苑喝酒时无意透露的。”
李游诧异:“哪个唐惊风?”
江湖谣掩口笑道:“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唐惊风。寻常夫妻争执也常见,但如果是唐惊风夫妇,连我都觉得奇怪,叶夫人贤淑之名在外,能令这样一个女人恼怒,与丈夫争执,只怕又是为情。”
李游想了想:“听说唐惊风当年娶叶夫人时,便发誓绝不再娶再纳,后来他也的确没有接近过别的女人,江湖上的女子都对他崇拜得很,他夫妻二人也是感情好出名的。”
江湖谣道:“据那唐家下人所言,唐惊风与叶夫人似乎在一年前就起了争执,大约半年前,叶夫人还曾与他大吵一架。”
“有意思,”李游负手踱了几步,喃喃地道,“张明楚……柳烟烟……唐惊风……叶夫人……到底该从谁查起呢?”
江湖谣静静地看着他。
眼前人认真思考的模样,冷静,专注,纵然明知这个男人是抓不住的,依旧会为他着迷。
李游收起沉思之色,回过神:“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搅你了,改日再来吧。”
江湖谣问道:“你几时有空?”
李游道:“怎么?”
江湖谣眨眼,模样有几分俏皮:“我已将那千姿百态南山阵琢磨了半年,倘若再去,必定难不住我。”
李游愣了愣,苦笑道:“若再去,不知又有多少花要遭殃,在下只怕就要被老邱捉去种花了。”
江湖谣掩口笑:“你怕?”
“你并不喜欢踩那些花,”李游看着她,神色复杂且无奈,“往后也不必如此。”
江湖谣愣住。
李游不再说什么,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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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朝代的临安府十分富庶,城内繁华气息流淌,没有宵禁制度,因此夜晚比白天更不同,但见华灯四射,人流如织,摊陈担卖,卖艺说书,喧闹不断。
街上,一个瘦小的蓝衣少年手执木棍,两眼怒火,追着个猥琐男打,引来无数观众。
“疯女人!”猥琐男边躲边大叫。
“敢占我便宜,你找死!”杨念晴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在他裆部。
猥琐男弯腰痛叫。
亲眼目睹断子绝孙脚,围观众人都倒吸了口冷气,不约而同往后退。
杨念晴不解气,还要打。
“让开让开!”人群朝两边让开,原来是两个巡逻的衙差赶到了,其中一个喝道,“都围着做什么,出了什么事?”
“差大哥,”猥琐男如见救星,躲到他们身后,指着杨念晴,“就是这个女人,她非要装成个汉子,弄得不男不女,我只是认错拍了她一下,她就说我非礼她,要杀我,你们给评评理!”
杨念晴“呸”了声:“你那叫拍一下?敢摸我!”
“摸又怎地?谁叫你站在如玉楼门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里面的姑娘?”猥琐男有了倚仗,得意地朝四周人群道,“诸位看,良家女子怎么会去如玉楼,分明是她自己不检点,八成是故意勾引我!”
站在如玉楼门口?围观群众看杨念晴的目光也变了。
受害者有罪论在什么时代都吃香。杨念晴更怒,又要打:“我勾引你?也不看看你那挫样!”
“住手!”衙差拦开她,“你一个女子不在家,夜里独自出门,站在如玉楼门口做什么?再疯闹,看我不拿你上公堂,打你的板子!”
良家女夜里不能出门,万恶的男权社会!杨念晴暗骂,头一次面对古代巡警,她心里也有点发慌,左看右看,忽然瞥见人群中有个白影。杨念晴顿时松了口气,冲过去揪出那人,振振有词地道:“我去如玉楼做什么,当然是找我家这个死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