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自《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文献卷》上,甘肃人民出版社2004年7月第1版,第608页)
程世才军长与**政委只能靠埋在地下的电话线联系。李政委率二六五团在另一个土围子里与敌对峙。他在电话中告诉程军长,总部已命令九军的两个团从左右两方接应二六八团。
程军长一面坚守阵地,一面待援解围。他在寒风刺骨的围墙上,望着总部驻扎的方向,谛听着是否有从敌人背后传来的枪声。
“噼噼啪啪”,传来猛烈的枪声。但因敌人兵力太多,解围未成。
程世才抓起话筒与**商量:“先念,我们必须自己突围了,要不明天孤军奋战,情况就更不妙了!”
“既然这样,就突围吧,我派一个营接应你!”
“你还派得出人来吗?”程军长完全了解政委的处境,他率领的二六五团也只剩下几百人,如果再抽出人来接应二六八团,确实存在着被敌人突破围子,全军覆没的危险。
“困难是困难,可是你们更困难啊!”李政委说。
手表的秒针催动分针,分针催动时针,“咔咔”地走着。当指针重叠在12点上的时候,李政委派出的出击营在敌人背后打响。二六八团像潮水一般冲出围子,冲向敌人。
熊师长艰难地跟着突围的潮水流动,负伤的左臂渗着血,右手仍挥动匣子枪向敌人射击。
二六八团跨过第一道火环,又冲击第二道火环。人人的战刀滴着血水,衣服染着血污。
3月11日夜,西路军由南柳沟突围。红三十军八十八师打开突围通道,八十九师掩护总部,九军殿后。敌人以密集火力阻击。机枪射出的子弹,织成一束束干硬的光带,交叉出破碎的扇面。黑暗中无数火舌喷吐,比火舌更夺目的是飞舞的战旗,战旗下跃动着红军将士的身影。
愤怒的潮水冲出了包围的堤坝,突破口上留下短暂的寂静,似乎草尖都不再摇动。几百名红军战士横躺竖卧,静静地长眠在这悲怆的起跑线上,这浑黄跌宕的漠海潮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