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烨排行第三,上有两个兄长,都已成家,下有一个妹妹,年十六。
还有一个庶出的弟弟,年十五,据说是当年定国公醉酒后惹出的风流债,当年这事被有心人渲染的满城风云,清河郡主与国公爷差点闹到和离。
阑羽入府的消息,就像春风回归大地一般,瞬间便散开,于是各处小厮、侍女、侍卫以及各房都在议论纷纷,猜测着君烨准备给她个什么身份。
这边,清河郡主冷着脸,看着慢条斯理坐着喝茶的君烨,见他一副你别管我的态度,便怒气难消,公然带个女子回府,他当真是心大的很,不知这人言可畏,于是接着开口训斥:“你若要救她,大可先留在庄子上,回府通知我,我自会派人去医治她,或者由我出面带她回府,总能避开那些闲言碎语,你倒好,擅作主张,私自带回,这下,有心人又要去太后面前嚼舌根,我看你和乐阳公主的婚事,怕是要受阻了。”
君烨放下茶杯,看着自家母亲,不知为何,尽管他非常反对这门亲事,也非常气愤母亲的胡搅蛮缠,但是内心总有个声音反复告诫他:不要顶撞母亲,她很伟大,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他。
于是君烨压住内心的烦躁,开口道:“母亲,我与乐阳公主无缘,首先我对她无意,将来也不会有情,其次,我已有想娶的女子,还望母亲不要逼迫我。”
清河郡主就知道那个女子不简单,但也只能循循善诱,尽量克制自己想爆发的语气,毕竟这个孩子,是她经历生死,差点拿命换来的,小时候他体弱多病,受了不少苦,自己对他比其他孩子付出更多的爱,道:“烨儿,我不是反对你和那个女子在一起,你可以娶了公主,再纳她为妾,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为妾,君烨甚至可以想到她若知道自己只能做妾,一定会亮出锋利的猫爪子,大发雷霆道:“本姑娘不做妾,本姑娘不稀罕。”
见君烨沉默,清河郡主只当说通,继续劝解:“你若不好开口,我去和那位姑娘解释,她总不能驳了我的面子。”
和她解释,解释什么,现在自己连她心里怎么想的都不知道,换句话说,她或许对自己一点情义都没有,梦中那声呼唤,或许因她忘记前事,脑袋里只记得自己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便道:“母亲,她并不知道我的心意,这事暂且放下,我先静静,还请母亲派人照顾好她”,说完便离去了。
看着君烨远去的背影,清河郡主脑海里蹦出一句话: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心里腹诽道这还没确定别人心意,就急匆匆地带回来,真是没一点世家风度。
要是某人知道,一定回答世家风度重要,还是老婆重要,他这是足智多谋,先下手为强,看谁敢和他抢。
清河郡主对阑羽充满疑问,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他的儿子生出挫败感,她现在就要去见见。
当清河郡主来时,阑羽正提起受伤的左脚,仅用右脚一跳一跳的观摩这间客房,秀巧紧跟随在她身后,一直小心看护,生怕她摔了自己,或者摔了别的东西。
见自家主母到来,秀巧立刻跪地行大礼,当然平日不需这般隆重,想来是她今日出错,内心不安所致。
行完礼,还拉拉阑羽的裙摆,低声道:“姑娘,这是郡主娘娘,公子的母亲,请您行礼。”
阑羽听清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子是君烨母亲时,内心忽的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她得表现好点,但是让她下跪,本能的意识就否认这一点,于是她不知该怎么行礼,踌躇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郡主娘娘,您真美丽,还很和蔼。”
清河郡主见阑羽有些手足无措,并未追究,毕竟天家威严,普通人家见了,难免战战兢兢,又听见她说自己美丽和蔼,是个女子听到这话,都乐得接受。
她仔细打量了阑羽,终于得出结论:好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子,虽是稍显局促,但是周身气质颇佳,绝非出自普通人家,难怪能虏获他家小三的心,看来男子皆俗气,之前不点头应婚,该是嫌公主不够美,今日遇到如花美眷,只怕今晚就想入洞房喽。
某人立刻伸冤:我真的很冤枉。
打量结束,清河郡主走到主位,坐下,对着阑羽道:“阑羽姑娘,你腿上还有伤,先坐下,我到这来,只是想和你聊聊。”
秀巧和其他随行的侍女立刻如数退出,清河郡主身边只留下一个年约四十的嬷嬷,想必是她的心腹。
阑羽不知清河郡主想聊什么,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阑姑娘,先说说你和烨儿是怎么认识的”,清河郡主缓缓开口,尽量语气缓和,从内心上讲,她不想为难这个女子。
阑羽一五一十的讲述与君烨相识的过程,当然也包括自己目前处于失忆状态,无家可归的实情 。
清河郡主听完,倒还诚实,和小三说的大致一样,难道真是天作之合,等等,万一她有婚约怎么办,她现在失忆,什么事都不记得,真的把她纳为侍妾,还真是有点委屈,不行,这事得好好合计,不可操之过急,想到这,清河郡主便风风火火得离开了。
阑羽一头雾水,这郡主娘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意义何为。
这时秀巧轻轻的飘来一句话:“姑娘,你别紧张,郡主娘娘虽然出生高贵,但是她对待下人仁慈,再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而且你美若天仙,奴婢觉得,她对你的印象似乎不错,临走前还特意吩咐我要好好照顾你。”
丑媳妇见公婆,她丑吗?媳妇是谁?公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