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了。
姜凌与两人视线平齐,缓缓说道:“若只是生得异瞳就说是凶兆,明日若说人长白发不吉利,难不成把夫子头发都剃了?”
“书上怎么说得?莫要人云亦云。”
两个小孩懵懵懂懂地点着头,但想想好像确实不能把夫子头发剃了,山村里的那位可年纪不小了。
小孩子忘性大,没过一会就都忘了,还拉着她问姐姐什么时候再来。
她笑着说,可能等嫁人了再回来了。
“那是跟计先生成亲吗?”
连小孩都看出来姜凌是喜欢计长淮的,只是终究是无果的喜欢罢了。
童言无忌,只是让姜凌心中刺痛一番,她笑了笑答:“不行呢,我学的太差了,先生不喜欢。”
“那姐姐学好一点?”
姜凌轻叹一声,“来不及了。”
“姐姐明天就走?”小孩子天真,只当是姜凌急着走所以来不及了,“那姐姐要小心哦,娘亲说最近山匪可横了呢……先生教的叫什么来着?”
一群小孩子想了半天计长淮教了什么,结果一个小姑娘脱口而出。
“烧杀抢掠,谋财害命!”
这都教给小孩些什么啊?
姜凌抿嘴笑着让他们放心,这次外祖母怕她私奔可是带来了不少护卫家丁,浩浩荡荡十分厚重。
她的东西装置好只待着明日一早启程了,姜凌远远瞧见一个身影,只是这次她没有再迎过去。
只当今日是普通的一天,回到京城就忘掉在宿州发生的一切。
滚滚红尘,永不停歇,无人能逃离这尘缘牵绊。
入夜,计长淮在桌前誊抄着账簿,两本一模一样的账簿并排摆开。
这一次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没有翻窗进来,而是见前院无人直接从正门走了进来。
计长淮正好最后一笔落定,吹干墨迹,将刚刚誊抄好的递给来者,又从旁边的卷着的画中抽出一张一同递了出去。
“送到徐州驿站,若是三日之内这画像上的人未去取,直接送到京城隋将军府。”
来者手中一顿,国公府素来与隋将军府交恶,不过是表面未撕破脸罢了,这账簿到了隋将军府必定会让国公府脱层皮。
先生这是……真狠啊。
男人点头,即刻就要出去派人去办。
但是计长淮却把他叫了回来。
他盯着桌面一阵,一会才出声:“明日……你替我送个人。”
*
姜凌启程较早,山间清晨还是有着些许清冷。
她挑了套春桃色的衣裙,虽已然不是春日,但让人见了遥想那春日徐风,温和娟秀。
只是她打不起精神,站在马车前频频向山庄里看,像是等什么人一样。
芸琴见了也不好劝,她知道等的是谁,瞧了令人心疼。
她们家殿下还从来没对谁这么上心过,就像是第一次喜欢人把所有的热情都倾泻出来,只是那人收下了不能给予回音。
芸琴也许是不明白计长淮为何要拒绝,但她明白就此了断对两人都好。
“殿下,时候不早了。”
许是拖得不能再拖了,姜凌眼见着没什么借口了,瞧了四周一圈,都等着她上马车启程。
终究是叹了口气,“走吧。”
马车晃悠着走着盘山的小路,姜凌掀开了马车帘惶惶出神,转头看向了山庄,也许不会再来了吧。
“殿下,已经交代好了。”芸琴见姜凌平稳差不多了,才回话。
“嗯。”姜凌撑在窗口,心不在焉的答道。
姜凌交代了山庄留计长淮到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以计长淮的性子,恐怕是要立马就走的吧。
芸琴还是有些不放心,此前她悄悄地去动用太子那边的人探查过计长淮的背景,但一无所获,除了户贴上的那个来自京城转出的红印。
她犹豫着要不要说,但若是动了太子殿下都查不到的东西,还是不要碰的好。
如此来历不明的人,若是断了倒也好。
两人一时无言,马车周边只能听到马蹄的“嗒嗒”声。
下山的路其实不太好走,马车颠簸,只是快到山脚竟然起了雾气。
姜凌放下了车帘,山间起雾倒是不稀奇,只是快到山脚竟然有了这么浓的雾。
那雾气似乎越来越大,甚至从窗边涌了进来。
姜凌抬手在面前扇了扇,一股诡异的味道混杂在雾气中,她顿觉一惊,“不好,这雾有毒!”
芸琴赶紧倒水沾湿了手帕,两人捂住口鼻,只是马车外传来一个又一个闷声倒地的声音,马车也最终停了下来。
姜凌攥住芸琴的手,只是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混沌,呼吸渐渐困难了起来。
“嘭”得一声终是倒在了车厢内。
最终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看见了有人掀了车帘进来。
“就是这两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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