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廉冠直视梁媛,语气平平,“如今,我是你夫君,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倘若公主还想再过下去,便别再提及五公主,对你,对我,都好,”
梁媛怔怔地,突然,她往前一扑,抱住了廉冠,轻声道:“我想跟你过下去,那你呢,你想跟我过下去吗?”
见得这样的场面,兰香面上一红,默默退出方外。
“嗯。”廉冠轻轻应了一声 ,两道浓眉紧紧蹙起,“公主,我身上有汗。”说着,他抬手想推梁媛。
“我不介意。”见状,梁媛使劲收紧手,大着胆子去拉廉冠的腰带。
“公主。”廉冠一把抓住梁媛的手,平静地说:“我约了人。”
“呵呵。”仿佛碰着了什么扎人的东西,梁媛飞快放开手,她退后几步,大喊道:“你不爱我为何要娶我?”
廉冠漠然道:“是皇上下旨,而我是臣。”他从没想过要娶梁媛,但梁钊赐婚,他根本无法拒绝。
说到底,他也是为人臣子的,如何能拒绝皇上的美意。
“呵呵。”梁媛自嘲地笑了起来,笑中有泪。
*
屋子里的话,梁轻鸢勉强听了几句,廉冠那语气,怎么听都冷漠,比初见时风羿对她那模样还冷漠。
这俩在皇宫里装得恩爱,怎么回到将军府就成陌生人了。
大姐自己过得不如意,便想让她也过得不如意么。
没等她走近,兰香出屋,顺道关上了房门。
兰香靠近着房门听了听,红着脸转身,没想一下对上了梁轻鸢,吓得她面上瞬间转为惨白。“奴,奴婢,见,见过六公主。”
梁轻鸢没做声,一瞬不瞬地盯着兰香。画像上的那人确实是她。“抬起头,本宫问你一件事。”
“……是。”兰香心里有鬼,心虚地不敢看梁轻鸢,目光垂得厉害。
“昨日去过皇宫么?”梁轻鸢笑着问。
“回公主,奴婢进宫是去太医院拿药。”兰香小心回道,说后又补一句,“周御医给公主开了副补身子的药。”
“哦。”梁轻鸢嘲弄地哼了声。今日她特地来将军府是为问一句话,不过眼下她已经有答案了。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大姐温婉端庄的外表下竟藏着一颗恶毒的心。
她虽是骄纵,但也直来直往,从未在背地里使手段。
“本宫随意问问,你别怕。既然大姐跟姐夫在屋里亲热,本宫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说罢,梁轻鸢拂袖离去。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对她好,她对别人不一定会好;若是有人对她不好,那她一定会加倍还回去。
梁媛害死棉花团,还打算害死风羿,不论哪一件,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她都不愿她好过。
*
回宫后,梁轻鸢没去寝殿,径自去了小屋。
屋内药味浓厚,风羿还是没醒,静静地躺着。
“怎么还不醒。”
梁轻鸢鼓起脸,从衣领里取出贴身的护身符。
三角状的护身符,由红绳吊着,上头画有一个奇异的符号。这是母妃从寺庙里为她求来的,她从小戴到大。
说灵吧,算是有点儿。
她俯身将它戴到风羿的脖子里,用力道:“我把护身符给你,你快点醒过来。”
昨日金喆断言,风羿今日便会醒,可这会儿都落日了。
“我最讨厌等人,你要是再不醒,我就不要你了。”她用手指点着他的手指,人却是对着烛光的,小脸气地皱成包子,在生自己的气,也在生他的气,“你是我的暗卫,只能为我而死,听到了么!”
“卑职听见了。”
遽然,屋内响起一道虚弱的男声,接着,手中传来了触动,他握住了她的手。
“风羿?”
梁轻鸢双眸一亮,忙不迭转过脑袋。
两人视线相触,他的眸光幽幽的,恍如一汪沉谭,而倒映在里头的烛光,仿佛沉谭上飘过的云彩,异常明亮,里头,还隐隐约约有个她。
风羿握紧梁轻鸢的手,盯着她脖子里缠绕的布条,犹如发誓一般地说道:“卑职会保护公主一辈子,也会一辈子陪着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