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背着光,只看得清身形,他沉声道,“你干什么?”
是宋冥!
桃衣真的从来没有哪一刻会因为看到宋冥而欣喜落泪。
金针掉落,她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眼泪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裳。
她抱得那么紧,仿佛要融入彼此的血液。
宋冥低垂着眸。
她的眼泪是滚烫的,仿佛也烫了他冰冷的心。
他抬起手,顺着她长长的秀发,渐渐心静了。
他才问,“怎么了?”
“王爷不在,我害怕。”桃衣哽咽着,懦懦地说。
他去掰她的手,不想她似受了多大的惊吓,反而抱得更紧了。
——害怕是真怕,想他也是真想,但不趁机一表深情白不表。
“王爷别丢下我。”她低低地啜泣着,又是那副要被抛弃的可怜样。
宋冥皱着眉。
到底怎么了?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应该会有人告诉他的。
而且她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本王何曾说过要丢下你?后日不就娶你了吗?”宋冥耐着性子道。
桃衣这才慢慢地,不依不舍地送了手,跪坐在床边上,“我就是害怕,好害怕。”
宋冥上去躺下,桃衣放下帐子,靠近他怀里躺好,宋冥手指穿过她的微凉的长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怕什么?”
桃衣低落道,“皇上今晚来过。”
“他做什么了。”
桃衣顿了顿,慢吞吞地说,“倒是没做什么,就是他那个样子,像着了魔一样,好生吓人。”
“什么意思。”
桃衣犹豫了下,还是如实把刚才的情况讲了遍。
宋冥……突然头疼。
些许疼痛对宋冥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可这次却仿佛是有千万支利箭插入他头颅,密密麻麻的痛,叫他也不适地皱紧了眉。
桃衣很快察觉他的不妥,“王爷,你怎么了?”她爬起来问,宋冥只道,“无事。”
桃衣抿抿嘴,在他身畔跪坐好,柔声道,“我给您揉揉。”
已经入夏,她指尖有些暖融融的,触碰到他冰凉的肌肤,就仿佛寒冬里的一抹暖阳,瞬间让他舒适不少。
她按压穴道的力度合适,宋冥渐渐也舒展了眉头,四肢百骸都被倦意淹没。
桃衣静静地看着已沉睡的宋冥,嘴角轻勾。
今晚宋渊和宋冥都稀奇古怪得很,虽然被狠狠吓了一跳,倒也有所收获。
宋冥啊…
她想,她得再努努力,或许不久的将来,他就会死心塌地地爱上她。
.
翌日早朝前,仇武进宫,向宋渊说明宋冥的意思,桃衣是正妻而非妾室。
宋渊挺意外的,桃衣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利用价值值得宋冥如此?
倏忽间,脑海里闪过那个昨夜那个画面,桃衣那脆弱的模样,让人很有狠狠蹂.躏她的冲动。
但同时他也想起了林氏。
他到底是对林氏,对宋冥都有愧,不过是个女人,他想要就要吧。
左右,那桃衣再如何得有价值,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而且,她毕竟已经不贞,他也没那么想要她。
只不过把前朝有污名的贵妃赐给长子为正妻,这不该是他该做的事。
想了想,他先折身去了长秋宫。
这种赐婚的事,还是老太太合适。
可惜他没立后,不然该皇后来做这事。
很快,长秋宫的赐婚懿旨就到关雎宫了。
那懿旨睁眼瞎地夸了一通桃衣贤良淑德深明大义,为大晋立了大功,又言她和宋冥八字相配,乃天作之合,故赐婚于二人,次日嫁入秦王府为正妃。
桃衣听完有点懵,侧妃都是意外之喜了,怎么还成正妃了?
这可不是惊喜,是惊吓!
万一是宋渊想阴宋冥,宋冥对她心生不满怎么办?
她原先的设想可是一步步来,让宋冥对她死心塌地了,再从侍妾,到侧妃,再到正妃了。
这一下子就一步登天了……
她好慌!
而且传旨的公公还说,太后的意思,她是前朝贵妃,却是不好从宫里出嫁的,又是孤女,没有家人,不如从长宁公主府出嫁?
嘶!
这老太太真是好算计。
长宁公主不得活活撕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桃衣:不是说,绝对不会来看我?
宋冥:脸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