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衣觉得,大概是一直以来她都太倒贴了,才让宋冥对她一丝怜惜也无。
大抵男人子都天性如此,你愈是主动,他愈是漠视;你愈是不理不睬,他反而舔着脸上赶着来。
所谓张弛有度,驭男亦如此。
所以她决定,借这个合适的机会,她也要适当地冷傲一点,也正好看看她在宋冥这儿,到底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的特别。
桃衣动人的双眸闪过失望,难过地垂下眼,从他怀里起来自嘲一笑,“原来衣衣如此无用,是妾身强求了。”
她低眸侧身,泪光闪闪,那脆弱的模样,简直能要了男人的命。
以退为进啊。
如此步步为营,不累?
不过…
“要本王帮你,也不是不行。”宋冥的手掌不知何时放在了她的发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缎子似的乌黑秀发,而后,略带一丝怠懒地说。
呵,男人!
桃衣心里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地暗暗嘲笑,果然这男女之间,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阳胜则阴衰,阴盛则阳衰。
想归想,桃衣讶然回眸,滢澈的双眸盛满惊喜,就仿佛得到了人间至宝那般欣喜,“真的?”
果然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一嗔一喜、一颦一笑都是极美的。
宋冥盯着她因欢喜而微微张开的莹润橝口,即使未施粉黛,天然的红艳也诱人极了,他又有些……
干燥的指腹覆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柔柔地,像是爱抚。
这般柔情的宋冥是陌生的,桃衣微微愣住,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该晗住他的。
可她又想起他爱洁,怕又是要嫌弃她。
桃衣凝视着他俊美无双的容颜,他双眸深暗幽邃,仿佛一汪幽潭要将她吞噬。
她被蛊惑了,轻轻闭上眼,吻上他凉薄的唇。
旖旎厮磨。
.
“皇上,关雎宫那边已经彻查过了,贵妃那壶酒有问题,酒里下的药和当年魏帝用过的药一样,会使人神志失常,好在贵妃只饮了一小盅,倒无大碍。不过下药的人,奴才无能,确实没不出,只查出贵妃曾有恩于给她送膳的王嬷嬷,王嬷嬷应该无辜。”徐兴回禀道。
宋渊脸一沉。
“奴才该死。”徐兴立刻跪下,战战兢兢,不敢分辩半句。
“起来吧,这也不怪你。”过了会儿,宋渊才说,“这幕后之人倒是有些本事,来无影去无踪,行迹全无。”
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徐兴不敢吭声,只是听他语气,仿佛心里已有数。
“宣灵川。”宋渊忽然吩咐。
王灵川来的很快,恭敬行礼,“臣参见皇上。”
宋渊亲自扶起他,笑道,“朕说过,你我君臣,不必如此见外。”
王灵川道,“皇上厚爱,臣感激不尽,不过礼不可废,不然回头被御史台弹劾。”后面一句,就有几分亲近的调侃了。
“你啊。”宋渊笑着摇摇头,才说起正事,“杨洪才那边,可有新的进展?”
说到这个,王灵川脸色就不大好看,“那狗东西,尤其是眼瞎了后,大概是知道横竖都是一死,怎么也不肯开口。”
宋渊也皱起了眉。
杨洪才罪恶滔天,人人得而诛之,他之所以留他到现在,除了他供出前魏大半官员的把柄,不管是京官还是地方官员的,让这些官员更快臣服归顺,让他掌控任用。
还因为,杨洪才权倾朝野近二十年,敛尽财富,前魏国库空虚,几乎都成了他的私产,但这些钱,杨洪才藏得很好,他们掘地三尺都还没找到。
自他起兵造反,一直顺利无碍,但前魏的天下早已是千疮百孔,如今大晋虽立国,可是百废待兴,要安天下,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
“是人,就应该有软肋。”宋渊沉吟道,哪怕冷血如宋冥,也是在意宋晚意的。
王灵川苦笑,“那狗东西的软肋就是钱,那就是他的命根子。”
忽然,他想到什么。
“怎么?”宋渊问。
王灵川表情有些古怪,“臣想到一个人,或许她有办法。”
一开始想起这个人他都觉得莫名,但仔细一想,又越觉得可行。
“皇上,这几日不少官员都在议论前魏贵妃还在后宫之事,这实在不合礼法。不管是为恭帝守陵,或是出家或是殉葬,都该有个说法。臣倒是觉得,贵妃年纪轻轻的,除了有个狗东西的义父,也没做过什么坏事,这样对她有些残忍。倒不如像封赏长宁公主一样另外封她个夫人?不过她并非前魏皇室,又是个妃子,只有个献玉玺的功劳怕是难以服众,不如让她去见见杨洪才,万一能问出什么来,皇上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封赏。”王灵川说道。
宋渊目光微沉,似在思索可行性。
他已经知道王灵川不愿看到桃衣承恩得宠,但他字字句句又仿佛很为他和桃衣着想,是何目的?
但另一方面,王灵川的办法简直提到了他的心坎上——他是喜欢这个美的惊人的小姑娘的,但他绝不可能让她入后宫,这两日他也在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