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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刺杀

因着寺院讲究过午不食,所以傍晚这顿饭是助那些还做不到过午不食的僧人修行的,形同救命草药,称为“药石”。

她环顾大寮,见食材不多,便拾了一把面粉,准备做一锅清汤素面。

面粉入水揉成团,再不断揉按,为了省时省力,步如琅将处理后的面团擀成薄薄的面饼,再用刀将面饼切成条状,撒上多余的面粉,再整齐地抻了抻。

胡萝卜和香覃洗净切丁后放入锅中炒熟,加入焯水的豌豆继续翻炒。待锅中沸水滚开,放入面条和焯水的豌豆萝卜丁,最后再放入一把嫩绿新鲜的野芽菜,滴上香油与陈醋,盖好锅盖焖煮。

待做完晚课的僧人入了斋堂已是饥肠辘辘,闻到那勾人的素面香味,高僧还能勉强面不改色,修行尚未达到的僧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平日里修行后最多只吃的那寡淡的糙饭,哪儿有机会尝一尝如此异香的面食?

素嬷嬷也盛了一碗素面给在寮房中打坐诵经的皇后。

皇后住的寮房自是比步如琅的要贵气宽敞许多,室内应有尽有。

瞄见那碗素面,皇后拾箸浅尝了一口,满意地点头,莞尔:“这面虽无甚山珍海味作伴,但是味道却是鲜美甘甜,好极好极。”

这素面的味道,倒是和晌午那顿斋菜中的荠菜豆腐汤有异曲同工之妙。

素嬷嬷瞧见自家娘娘脸上的笑意,深知今儿个做饭的那丫头应是有一番造化了。

半夜里,寮房外簌簌的风声一阵压过一阵,和着山间噪耳的蝉鸣声令人无法安心入睡。

步如琅燥意盈在胸间,翻来覆去。推开薄□□脆坐起来,点了床边的烛灯,将包袱里的账本拿了出来。等她算完了如意楼这上旬里的账目,也没有丝毫睡意。

她想起寺庙赠予她的那个红漆铜铃还未挂枝桠,一骨碌爬起来,穿好外衣便往外去。

庙宇沉睡在一片静谧之中,皎月散着清冷的光辉,熏染在庙宇大殿光滑的屋瓦上。蝉鸣不知怎地消退了一些,肃谷的夜风裹着山间草木的香气拂面而来,吹散了耳畔的热意。

她悄悄将手里的铜铃挂在佛塔前的那棵古树上,双手合十,心中默默许愿。

“今日偷听的人果真是你。”

冷不丁身后一道声音传来,步如琅猛地睁开双目向后望去。

舞阳公主正双手抱在胸前,神色莫测地凝视她。

她连忙后退一步,抚着胸口,带了一丝颤音:“公主怎的深夜还未歇息?”

这深更半夜的,人吓人能吓死人。

舞阳翻了白眼,嗤笑一声:“你在宝华大殿时,藏进袖子里的铜铃无意被我瞧见了。我问了住持,今日整个寺庙,除了母后,就只有你有这种铜铃。”

步如琅见此也无力再辩解,她闭眼深呼吸,只求这位公主待会骂她不要过于口不择言:“公主殿下,草民当时只是在那休息片刻,无意中才撞到公主……并未存心偷听。”

她原以为接下来定是一场泼天大骂,但舞阳只不屑地抽动了一下嘴角,摆了摆手:“得了,看在你素面做得勉强凑合的份上,本公主就不计较了,你可比甄媚那个贱人看起来顺眼多了。”

步如琅觉得这舞阳公主夸人的方式和语气有点特别。只是,她若是这般讨厌甄媚,又为何还让她做伴读?

步如琅不敢问,她可管不了天家的事。

舞阳大步流星,围着那棵参天古树绕了两圈,又问她:“你许的什么愿?”

步如琅斟酌了一下,垂眼轻声道:“草民家中有一小酒楼,只是家父家母走的早,如今酒楼大不如前,草民只想莫让这酒楼败在草民手上。”

舞阳似是意外,眉头蹙起又舒展开来:“就这点小事?你可知多少人都求不到这广慈寺的铜铃,你倒好……”

话未落音,舞阳那双狡捷的桃花眼扑闪两下子。

她陡然抬手,比着让步如琅噤声的手势。

清夜黑如浓墨,寺院后山上的茂密竹林在夜风里摇摇欲坠,竹叶间摩挲好似伶人弹唱凄惨曲谱。

沉云遮了那点点清辉,这山间不知为何猝然渗出一阵铺天盖地的浓雾,突如其来,好似一张包罗万象的密网,裹住了这一方寺院。

佛塔前,巍峨古树枝桠挂着的铜铃在风中摇曳,碰出渗人的铃响。

舞阳闻声,见势头不对劲,如同雏燕般的轻盈,一只玉手揽过步如琅的腰肢,另一手腕雷霆之势般旋转,袖中藏着的轻鞭遽然勾上古树枝桠,绕紧枝干后只在一瞬,舞阳瞅准树上某处,作一飞仙之状,随即把步如琅带上古树,两抹倩影一同在古树的高处落下。

步如琅惊魂未定,她生怕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紧紧抓着身畔之人的衣襟。

这这……这舞阳公主竟是个会轻功的?

“偷听也不见你如此胆小如鼠。”舞阳稳若泰山,双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地睨着她。

步如琅只在话本子里见识到这上天入地的功夫,不禁尴尬莞尔:“草民未想到公主身手如此厉害……只是公主为何突然带草民来这?”

舞阳颔首不语,示意她噤声,古树茂盛的枝叶将两人的身影遮蔽得严严实实。

须臾间,闪烁疾驰的暗影纷至沓来。

一伙黑衣蒙面人穷追不舍,身前不远处一个月白衣袍的年轻男子左右闪躲,踏步飞跃至宝华大殿檐上,双方即刻凶狠缠斗起来,杀机四伏。

白袍男子身形精瘦孤傲,破穿虚空,手中剑如蛟龙腾空,嘶嘶破风如游龙穿梭,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接连斩杀数人。

只是这男子似乎身上哪儿中了伤,体力不支,一手原本能牵制对方的凌厉剑法,使得逐渐颤乱不堪。

为首的黑衣蒙面者抓住他愈发孱弱的剑锋,动作越发狂妄嚣张,骤然间挥臂挽刀,一跃腾空,如同从高峰上凌空扑杀而下,接着这股力道,狠辣无情向前方劈去。

若是懂武之人瞧见,必知这黑衣首领当下是准备下死手的。

一旁树中观战的舞阳瞧见这幅场景,亦是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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