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屋里面没有姜姚的身影。
姜礼似笑非笑地看着段桉,桌子上还有一个茶盏和几个瓷杯子。
段桉环顾一周也没看到姜姚,凤眼一沉:“姜武尉这是把我夫人藏起来了?”
“闹洞房。”姜礼语气平静地为难着段桉。
……
段桉气笑了,但又因为是姜姚的亲兄长所以收敛了下态度:“姜武尉,夫人在哪?”
“先敬杯茶。”姜礼双腿交叠在一起,语气平淡。“毕竟我可是姚儿的亲兄长,喝将军一口茶也是应当的。”
这话倒也没错,而且还有现成的茶盏,段桉抬手给姜礼倒了杯茶,垂手低到了姜礼手上。
姜礼将温热的茶喝完后,才启唇道:“姚儿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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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仪公主回到宫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得发灰了,她的丹凤眼里除了祝福外还有些怅然。她走到御书房想继续批阅今天的宗卷,宫女马上过来通报丞相大人想要求见公主的消息。
“丞相大人这是作何?”安仪公主冷淡地看着周瑾岚,不懂他为何出现在宫里。
“臣有些不满现在的官职了。”
“丞相大人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安仪公主声音阴沉。“再高?”
“丞相是想坐皇位不成?”
周瑾岚脸色只是有些紧张,但丝毫没有惧怕的表情:“臣之前告诉过公主,臣不会拿自己成亲的大事作为儿戏。”
安仪公主记得这件事,她有些烦躁:“是的,丞相大人,所以本宫也没逼迫你做驸马。”
周瑾岚看着安仪公主的脸色,深吸了一口气回道:“如果臣现在后悔了怎么办?比起丞相这种劳心劳力的差事,驸马爷更舒服不是吗?”
“可本宫也不会拿姻亲作为儿戏了。”安仪公主面色阴沉,有些不虞地看着他。
周瑾岚赶忙拉住安仪公主:“臣是自愿的,毕竟想和郡主在一起的话,臣不能有官职。”
安仪公主挑了挑眼睛,丹凤眼微漾起笑意:“那本宫并不想失去丞相大人这么称职的官员。”
“周尚书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周瑾岚朝安仪公主拱手道。“比起来做丞相,臣更想和公主讨论国事以外的事情。”
安仪公主面上还是看不出表情,不过她微颤的手心暴露了她的内心:“即是如此,那本宫便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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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桉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书房,推门进去后,发现姜姚正安静地盖着盖头在那儿研墨。
从段桉的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到姜姚的脸。由于画面有些诡异,段桉险些笑出声来。
“将军帮我把盖头揭了罢。”姜姚正研着磨,头上的凤冠险些让她的头抬不起来。
“夫人这是准备作画吗?”
姜姚本来就不想洞房的时候作画,见段桉问了,便立刻回道:“对,将军想要我画些什么吗?”
“夫人等等,采薇,你拿着这个……”段桉顿了顿。“算了不拿这个了,把孟掌柜之前送郡主的文房四宝拿到婚房。”
“是,将军。”采薇立刻回复道。
……
想到还是逃不过,姜姚已经把脸埋在了段桉的胸口,根本不敢抬起脸了。
段桉一个打横抱起姜姚,步履不停,十分稳妥地将姜姚报到了松软的喜床上。
盖头被一只大手轻柔地扯了下来,姜姚露出来有些凌乱的脸庞,有种别样的惑人美色。
段桉将姜姚头上的凤冠小心地拆下,一颠,因为配饰十分复杂的缘故,差不多有四五斤重。
“原本我也让工匠做了个凤冠的。”段桉掀起眼皮朝姜姚笑道。“不过今夜应该用不到了。”
这时采薇也恰好进来了,看着两个人柔情似水的眼神,很快放下东西便离开了。
垂挂在床帐上的纱帐被一只有力的手拉扯了下来,桌上昏黄的蜡烛随着两人动作摇曳着。
床帏之中,依稀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夫人,你的笔画画歪了。”
“夫人,作画要专心。”
“夫人,你怎么停了?”
在段桉的做法下,姜姚觉得作画也成了一件酷刑。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段桉终于手一甩将床上的杂物都扫了下去。
段桉在吻着姜姚的片隙说道:“夫人今日作的这幅画,是我见过最美的画。”
……
姜姚已经羞耻得发不出声音来了。
等告一段落后,天光已经微微地透出了一层白,段桉凝视着姜姚清丽可人的容颜,又看了看天色,感慨道:“真美。”
远方刚露头的兮光正慢慢地向周边延展,随着鱼肚般的白色蔓延到了四面八方,温暖地日光照在了相拥而眠的两个人身上。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