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咀嚼完口中的食物，简单评价了一句：“难吃。”

姜姚倒是没什么表情，她抬手递了盛着热水的白玉瓷杯给萧玄。

“本宫让安仪赐皇妹两个御厨罢。”

“不用四皇子费心。”姜姚垂下眼睛，避开萧玄的脸。“厨娘是看着我长大的，手艺其实不错的。”

不过也是寻常管家的手艺。

比不过皇宫和将军府这一群天南海北找到的神厨是自然的。

窥着姜姚执拗的脸色，萧玄也只好打消了念头，他抬起筷子指了指姜姚手边的炒青菜：“本宫想吃那个。”

姜姚下意识地想让采薇把盘子往萧玄那儿端。

萧玄抬手便拒绝了。

姜姚抿抿唇，又让采薇拿着公筷给萧玄夹到青玉瓷碗里。

萧玄把盘子往自己拿高，不让采薇放进去：“本宫可是皇子，若是她对本宫下／毒怎么办？”

……

还是那个生性多疑的四皇子。

姜姚无奈：“四皇子想如何做？”

萧玄挑眉，笑着看了看她：“皇妹帮我夹。”

姜姚身子一僵，便想回绝，但又看着青年一脸疲色眼巴巴地看着盘子里的菜。

算了，他都喊自己皇妹了，她把他当成兄长便可。

说服好了自己后，姜姚让采薇把萧玄的青玉瓷碗拿过来，葱段似的手指握住公筷夹了一些青菜，又让采薇端了回去。

萧玄眼底笑意更深，暗道可惜了。

可惜只是夹到了瓷碗里，不是亲手喂进自己的嘴里。

不过他还是皱着眉，把姜姚夹到碗里的菜都干干净净地吃完了。

实在是有些多，萧玄吃完便觉得自己都快成了青菜了。

看着姜姚满脸灿烂笑意地看着自己，他都有些怀疑姜姚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夹了这么多青菜给他，一点荤腥都不带的。

等萧玄停了筷，姜姚起身拍了拍坐得起皱的衣摆：“四皇子该回宫了。”

萧玄看了看已经开始发暗的天色，也不算太黑，像是被水渍晕开的浅淡墨汁。

他跟姜姚告了别，往前走了几步，像是看到了什么。忽然他又坐下来，还一脸痛色地揉了揉额头。

姜姚不懂萧玄在坐什么，只好俯下身子又催促了一下：“四皇子没事的话该回宫了。”

萧玄见少女离得挺近，故意揽过了姜姚的腰抱住了她，头还恶劣地蹭了蹭姜姚的脖子：”不知道是不是受风寒了，本宫头有些晕。“

几乎是在萧玄贴上来的一瞬间，姜姚浑身便不舒服了。她使力推开了他，让管家扶着，逃得匆匆忙忙：”四皇子稍后，我去找大夫过来。“

刚办完事回来就看到这一幕，段桉凤眼里不住得冒着火星。也顾不得把马栓住了，他大踏步地往萧玄那里走过去，丝毫没有留力气地挥拳朝萧玄的脸上打过去。

萧玄躲了躲，但还是被擦着脸挥过，脸颊上密密麻麻红了一片，看上去有些骇人。

还真是使了全部的力气。

萧玄觉得自己半边脸上火辣辣的，虽然没有大碍，但可能全都红了。他想到姜姚刚刚对自己的态度，都是冲着这张脸来的，他不能以现在这张脸见姜姚。

段桉冷淡地立在原处，凤眼阴鸷，他早就看萧玄这张脸不顺眼很久了。

萧玄狐狸似的眼睛看着他，手掌捂住脸颊，眼底一片凉薄：”大将军可没有打人的立场。“

说完这句话，竟然没有纠缠，也不等姜姚喊大夫过来便离开了。

见萧玄反常地放弃了千载难逢的卖惨的机会，说走就走了。段桉凤眼晦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