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段将军，我手上有一点钱。”姜姚淡淡地皱着眉，不想和段桉还有联系，直接拒绝了。

提到银两这件事，段桉心里有两道声音在撕扯。一个声音说应该给姜姚很多很多钱，让姜姚过得富足快乐一些；另一个声音说不要给姜姚钱，要等姜姚没钱的时候过来求自己，和自己和好。

段桉被自己阴暗冷鸷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时姜姚的声音在远一点的地方响起，段桉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掉队了。

“这家首饰铺子在京城很有名气的，老夫人可以进去看看。”姜姚声音软糯柔和，带着天然的亲和气息。

果然老夫人对里面的簪子和耳环很感兴趣，她兴致盎然地逛了起来，在里面挑着首饰。

段桉趁这个机会，抓住姜姚的手腕，领着她走进了一个僻静的巷口。

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近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段桉把《放夫书》往姜姚手心里塞，冷冷质问道：“夫人为什么要跟我和离？”

姜姚平静地看着段桉，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以往的羞怯爱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待朋友的友好态度。

“将军，这是我们当初的约定。”杏眼弯弯地看着段桉，姜姚好脾气地说道。

……

段桉喉咙突然喑哑，半响，他强词夺理道：“那也要等我回来和我商议罢。”

姜姚把《放夫书》两只手捧着，抬眼看了看段桉，想要递给段桉：“不好意思，是姚儿失礼了，请将军收下这份和离书。”

语气淡淡的，像是和段桉和离是一件不重要也无关痛痒的事情。

凤眼看着少女垂下的眼睫，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而现在这只蝴蝶倔强地想离开自己。

段桉停在那儿，还是没有收。

见男人还是没有动作，姜姚咬了咬水嫩嫩的唇，不知道怎么办。她有点委屈地说道：“若是将军觉得被我休弃有损颜面，也可以写个《放妻书》休了我。”

“一定要跟我和离吗？”段桉问道。

姜姚退了几步，跟段桉隔开了距离，壮着胆子回道：“安仪公主已经同意了我的请求，户部那边也已经说好了让我回去姜府的籍贯，我想等你来了再改户籍。”

段桉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忽然很想打姜姚的屁股。

姜姚的意思很明确了，她已经先斩后奏了，和离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段桉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见面前的男人一直不讲话，姜姚心里七上八下的。她装作镇定的样子，又要求道：“我与将军已经和离了，希望将军可以喊我姜姑娘。”

段桉沉默，以前喊姜姚夫人的时候他觉得别扭。没想到改回到姜姑娘的时候，他不是感觉别扭，而是不能接受。

他根本接受不了姜姚要离开自己的事实。

因为段桉一直沉默着，两个人的谈话算不上愉快。那边老夫人已经挑完了首饰走出了店门，姜姚见段桉还是一幅的样子，便往老夫人那儿走去。

段桉抿唇，紧紧跟在姜姚后面。

姜姚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与段桉的距离。

段桉又贴近了姜姚。

发现自己又被姜姚偷偷地拉开了一丈远。

等段桉再走近自己的时候，姜姚生气了。她停住，用毫无攻击力的软糯声音，认认真真一个字一个字地对段桉说道：“将军，我现在和你没有关系了！”

一向狠戾阴冷的凤眼染上一片猩红，段桉暗哑地开口：“如果我想跟你有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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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沉默地回到老夫人旁边，姜姚觉得自己筋疲力尽的。耗尽了全部的精神气，心里有一股怅然若失的寥落感觉。

采薇顶着将军阴鸷骇人的气势，扯了扯姜姚的袖子，开口道：“姜姑娘，书画商人孟先生要来了。”

姜姚这才想到今日约了孟锦看画，她神色匆忙，想到反正段桉回来了，可以自己带着爹娘逛逛，便不需要自己了。

她行了礼，便也没想地跟告辞道：“伯父伯母不好意思，府里来了贵客，我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团圆了。”

这番话一出口，几个人皆变了脸色，因为姜姚把自己的关系和将军府撇得一干二净，像楚河汉界一般，泾渭分明。

段桉凤眼暗了暗，还想跟上去，被姜姚一脸严肃地警告道：“不要跟着我。”

段桉嗤笑一声，眼神发狠。手握成拳头，手臂上筋肉鼓起，但还是听话地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