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起吧。”林薇之淡定地说,自然得像是她每日都来,如今只不过是顺便捎进去一个下属。
王靖也讶异地看了一眼她,刚想说孟予祯还没起,最好再等一会,可是林薇之轻叩了两下门之后,也没等里面的反应,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睡在床上的孟予祯被惊得翻身坐起,看清来人之后,一个枕头扔过去,骂道:“滚出去。”
王靖心中一颤,几乎马上就想把林薇之架出去。
可林薇之本人却十分镇定,指挥着丫鬟将饭菜摆好,而后又走过去站在床前,笑靥如花地说:“眼瞧着日头已经高了,殿下若再不起,错过了早膳的时辰,怕是不好呢。”
孟予祯目光不善地将她盯着。
“知道殿下昨日饮了酒,今日必是要头痛的,特地叫人送了醒酒汤过来。”林薇之招招手,盈儿连忙将装着醒酒汤的碗送过来,由她亲自端着递给孟予祯,“昨日说错了话,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相处了快两月,林薇之也大概也知道些孟予祯的性子。这人就是顺毛驴一个,又实在多疑。她客客气气的,又给出一个有目的的来意,不怕他再发脾气。
果不其然,孟予祯虽然还是满脸地不耐烦,但还是将汤端过来喝了。
林薇之眉眼弯弯地将他扶起来,亲自服侍着穿了衣服,洗漱后,又引着他入了桌,细致地为他布菜,时不时还贴心地为他添一口汤。
孟予祯迟疑地将菜碟里的萝卜菜夹到米粥里吃了,实话实说,大早上的吃些酸口的菜还是十分开胃的,就是旁边站着个加倍殷勤的女人,总让人觉得心中不安。
“你有什么话就说。”饭后,孟予祯放下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道。
“能有什么事。殿下是妾身的夫君,服侍殿下理所应当,何况妾身本就爱慕殿下,日夜思念,自然要更加上心。”林薇之说着还将一旁的茶水递给孟予祯漱口,像是完全没察觉自己说了些多么露骨的话。
盈儿吃惊地微微张了嘴,王靖也尴尬地恨不得逃出去,一众丫鬟交换着眼神,想要私语几句却又不敢。
“你又来干什么。”孟予祯面无表情地指着王靖道。
“啊?哦。”王靖傻愣了一会,才意识到孟予祯这是在给自己说话,“昨日没来得及给殿下说,我兄长给我来了一封信,说是家里的几亩田被地方官占了去,说是要做正经的安排,可是既没有赔款,也没有另外安置土地,只瞧着栽了些花草,就建起宅子来。他们都是乡下人,一辈子老老实实的靠土地谋生,这一下子没了法子,只能来问我。可我又有什么路子,这不来求求王爷么。”
他说着,林薇之也听了一耳朵,不禁有些奇怪。
这事一听就知道是地方官在作威作福,王靖是秦王府的侍卫,京城里也算是有些薄面,去找个巡抚或是京兆尹查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如今却求到了孟予祯头上,怕是那小官背后还有什么大人物,连王靖这个随他主人一样不管不顾的主也撬不动。
很明显,孟予祯也听懂了王靖的言下之意,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说,“这事不难办,你先去找管家另划些地给你兄长种着。眼瞧着也年下了,顺便再领点银子,算作我给的过年钱。”
林薇之想了想,这样处理似乎是最值当的,几亩地而已,对秦王府来说不算大事,既安抚了王靖,又不至于和其他人为难。
谁曾想,孟予祯紧接着又将腰间的牌子解下来,扔给王靖道:“把你兄长安顿好,然后拿着牌子去找田大人,让他好好查查这挨着京城呢,究竟是哪方小鬼在作怪。”
王靖也不客气,拿了牌子便出去了。
林薇之傻眼道:“你对王靖倒真好。”
“你很闲吗?”孟予祯不耐烦地瞥她一眼。
“不闲、不闲,一会还进宫和太后商量除夕的事儿呢。”林薇之乐呵呵道。
她初战告捷,心里美得跟什么似的,一直到进了宫,再从王岚宫里出来都还哼着歌。
可很快她便笑不出来了,孟予暾带着一个小厮走在远处,见了她不仅没避,还直直地就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