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吧。”林薇之得意地笑了笑,将空碗递给盈儿,然后也不自外地坐上了床,“昨日殿下酒喝得有些多,我帮您揉揉吧。”
她说完,也不等孟予祯反应,拉着他斜躺了下来,直接就上了手,一边揉,一边还问:“轻重合适吗?”
“嗯。”孟予祯开始还有些不情愿,到了这个时候身体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你手上还是有点工夫的。”
工夫自然是有的。上一世孟予暾每逢大宴,必然醉酒,第二日一早又得顶着头疼去上朝。林薇之看得焦心,特地去问宫里的老嬷嬷学了这个手艺,连孟予暾也是称好的。
这一番下来,哪怕是只雄狮子,这时也该被顺了毛了。
“不是说备了早膳吗,让人送过来吧。”孟予祯说。
“好嘞。”林薇之浮上喜色,打手势示意盈儿出去准备,心道这王爷看着脾气大,其实也挺好忽悠的嘛。
简单地用过早膳,林薇之便同孟予祯一起上了马车入宫去。
“带上。”孟予祯甩给林薇之一个东西。
林薇之接过来仔细一瞧,正是自己捡到的那快玉佩。原本上面只刻了自己的名字,这时旁边又添上了孟予祯的。
若是平常的恩爱夫妇,一块玉佩上刻两个人的名字倒是寻常,可他二人又哪里谈得上有什么感情在。
“一会见着太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掂量清楚。”孟予祯微眯了眯眼,透出威胁的意味。
这就能想得通了,必是太后还是担心这玉佩损了自个孙子的福气,可能又找什么大师算了算,这才把他的名字也加上了。此时进宫谒见太后,这位孝顺孙子怕祖母担心,要自己和他一起去忽悠人呢。
“妾身思慕王爷,自然一切听您的吩咐。”林薇之飞快应道,还不忘强调一下自己对他的爱慕,眉眼弯弯笑得像一只狐狸。
孟予祯斜她一眼,不置可否地哼了哼。
他是得了旨意可以乘轿入宫的,林薇之却没有这个殊荣。可两人同为夫妇,又身份尊贵,一个乘轿,一个跟在旁边追,看着实在不像话。
“要不让王妃与殿下同乘吧。”王靖善意地提醒道,“即便是传到太后那里,也是一桩美谈,必定不会怪罪的。”
孟予祯沉着脸,看着一幅人畜无害却又将期待写在脸上的林薇之,终还是拂袖,一言不发地弯腰进了轿子。
林薇之迷茫地眨了眨眼,看见王靖冲自己鼓励地挥了挥手,挤眉弄眼地暗示自己快去,这才明白孟予祯这是同意了,于是雀跃地也跟了进去。
八人抬的轿子虽一个人坐着算是宽敞,两个人却又稍嫌拥挤了,稍不注意就会肩并肩,腿挨腿。接着孟予祯就会一个眼刀剜过来,吓得林薇之一边小声解释,一边又默默地移开。
原本以为省了一段路走能够轻松一点,谁知道这轿子坐得人心惊胆颤,倒不如在下面走着。
好不容易到了太后宫中,林薇之解脱一般地钻出轿子,恍然觉得自己又重生了一遭。
“殿下和王妃可算是来了,太后一直等着呢。”孙女史站在殿外,见着孟予祯和林薇之过来,早早地就向前来迎。
两人跟着她进宫,对着王岚行全了大礼,这才得以坐下。
王岚今日全程都带着欣慰的笑,连声让他们快起来,又吩咐孙女史去取了一个匣子过来,亲手交到林薇之手上:“这镯子是哀家怀着祯儿他父王的时候,先帝赏的,到如今也有年头了。如今就赏给你,也好保佑你早些给哀家生个重孙儿。”
“谢太后的赏。”林薇之感激地看着这个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对自己十分友好的老人。
“哀家知道你是个知礼的,可也不必太拘束,坐吧。”王岚宽慈地拍了拍林薇之的手,示意她快坐回去。
“得,我来了这么久,祖母是一句话也没说,一个赏也没给。现下就已经失宠成这个样子,还重孙儿呢,若真有了那日,我怕是连您这儿的宫门都进不来了。”孟予祯笑说。
他这一番话颠倒着没个正形,却哄得王岚更加开心,指着孟予祯笑骂道:“瞧瞧你这个没规矩的,我平日里还少了你的赏了?和自己的王妃也能争上一争,我看你是越发出息了!”
林薇之也很意外,宫里规矩严,孟予暾提起王岚时多也是称“太后”,偶尔表示亲近之意时会唤声“皇祖母”,却不想到孟予祯这儿,倒是直接就唤起“祖母”来了。何况他平日里总端着架子,让人不敢亲近,今日却能这般粘酸卖乖,可见是孝顺到极致了。
“谁说不是呢,反正于殿下而言,这世上也没人能越得了太后去,今日在您这儿分了殿下的宠,指不定回去便要说我呢,您还不帮着开解开解。”左右是哄老人家开心,林薇之在家也是做惯了的,此时接嘴接得也十分熟练。
孟予祯讶异地侧过头,难得露出几分肯定的神情。
王岚眼角的笑纹果不其然又深了几分,却罢了罢手:“你们小夫妻之间的事哀家可不管,反正今个我是没空答理他。祯儿,你先去给皇帝请个安,也好让他放心。薇之留下,哀家还有话要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