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没了,那孩子心中怕是不好受吧!”乾元帝没来由感叹了一句,有些出神的执着朱笔。
“陛下不如去东宫瞧瞧,殿下毕竟是皇子,再怎么怨陛下也不会避而不见。”宋德衆看的通透,在皇室伺候了六十多年,他什么都明白,旁观者的眸子自然要比这些主子清明。
“不了!朕还不知该如何同太子相处,在为父之道上,朕的确愚笨了些。”
“陛下是北聿的主子,怎可说自己愚笨。”乾元帝观宋德衆良久未言,随后叹道:
“母后同朕说过你的事,宋德衆你对皇室可怨过。”乾元帝淡然的语气,倒是没吓到谁。
“陛下是怀疑,北聿这些年的腌臜事,是奴才做的?”宋德衆的脸有些僵意,那抺笑漠然的厉害。
“真不是你么?可每一次你都在其中,白雾山的瘟疫,太傅府的行刺以及这一次的东宫秋游,你恰巧都出了宫,宋德衆你恨朕吗?又或是恨先皇。”乾元帝句句质问,宋德衆依旧是那般淡然,那张脸平静的没有半分动静。
“奴才若是恨皇室,大可投毒将皇宫毒个干净,何苦安分几十年,当年的事……是奴才自个懦弱无能,怪不得谁。”
宋德衆所言不假,若要谋害乾元帝,他有上百个机会。乾元帝静默了片刻,如若宋德衆未有二心,那还有谁呢?淑妃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乾元帝心急想要查出真相,却又无奈于长春宫那边的安静。
“宋德衆,同朕说说你怀疑谁?”
“那位大越七皇子怕不是善类?奴才查过了大越最得宠的是十七皇子,并不是七皇子。”
“可他也是晋阳姑姑的孙子,朕不想伤了他惹得晋阳姑姑伤心。”
“陛下让他自个露出真面目便是,若有异心,放任不管也是大害,囚着他留着命,也不算辜负了……晋阳公主。”
“此事太子怕是也在做,朕就帮点小忙吧!只愿大越与北聿的和睦能一直沿下去才好。”
那一缕淡之又淡的血缘,北聿想要护着晋阳公主的心从未变过,先皇的嫡亲妹妹,乾元帝的亲姑姑……
京城某处客栈内,越七皇子很不耐烦的看着下方跪着的黑衣人,怒吼道:“本皇子是不是同你们交代过不要杀人?”
“七皇子,属下没有杀人。”
“那你说说太子妃怎么没了?”
“属下不知。”
越行简的伤口开始发疼,他为了不让人怀疑,狠下心来伤了自己,本是想掳走林亦绾换来药方,然后他再救出太子妃,以换得北聿皇室的信任,如今倒好一件事也没做成。
“药方呢?”
“据说被另一批人抢了。”黑衣人低着头,心中暗叹着七皇子真不好伺候。
“一群废物,你们不仅没成事,还害得本皇子被人怀疑,方淑云她就是这般训练你们的?”越行简直呼淑妃的全名,言语间很是轻视。
“淑妃领着我们办事从未出过差错。”
“那你的意思是本皇子错了?她不过是个小小的暗棋,也配和本皇子相比。”
“属下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本皇子若夺得药方,制出解药,便有望去抢太子位,如今怕是没机会了。”越行简万分不甘,明明差一点就成了,大越皇子众多,他若想出头,只能靠这些。
北聿地产丰富,又处于要塞,大越帝的野心之大,虽说没有表露,越行简却能看出父皇的想法,若是夺了药方,再行瘟疫之事,这北聿何愁不属于大越。
没了叶姒的北聿,如何寻来药方?
越行简的心思竟狠毒到了这地步,好在太傅府防备森严,那药方依旧完好无损。
越行简万分不甘,若是这般带伤逃回去,他怕是要被众皇子笑话一辈子,不如拼一拼,反正他在大越也不受宠,那些说他是最受圣宠的话,不过是他自己在北聿传开的。
他如今不信淑妃,这人在北聿生活了十几年,这心思说不定早就变了,越行简这么想着,心中又开始谋算着一个大阴谋。
他忘了北聿皇室亦不是傻子,哪会这般容易就被攻破……
京城以北的位置有几户人家,林亦绾百无聊赖的站在屋前,一连五日京中也没个回音,贺山剑派的那六位姑娘好似什么都不明白,她不过是无聊时持着树枝,在地上画了座君来殿,音枳已经瞧了整整五日。
这耐力让林亦绾叹服不已,今日一早她便瞧见音枳持剑在地上画着什么,她走近一看不由得怔了怔。